一切,她好像是遊離在這個氛圍的局外人,祝賀與她無關,欣喜與她無緣,這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被冊封為公主的是她的親生女兒!被眾多貴婦包圍恭喜的應該是她!一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從葉挽思跟她斷絕關係之後一切都變了,如果她沒有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如果她能正視身邊擁有的一切,摯愛的男人不會離她而去,親生女兒不會冷漠的跟她斷絕關係,她也不會不自量力的為了報仇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可笑,淚水一滴一滴的沿著眼角落下,消失在薄紗的紋路中,溼濡的貼在她的臉頰,泛著秋天的涼意,冷得她通體發寒。
尚書府
葉培珉惴惴不安的坐在書房中,從宮宴開始那股若有似無的冷意就一直在他身旁徘徊,讓他坐如針氈,只能早早回了府裡,可內心的焦躁一直都沒有平息過。
那位大人發現了麼,應該不會的,他明明做得那般隱秘,他怎麼可能會發現……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燭火一下被熄滅,在黑暗一片漆黑中,一向以沉穩狡詐著稱的葉培珉竟有些膽戰心驚,突然傳來‘吱呀’的一聲音,隨即又是‘啪’的一聲。
是窗戶傳來的聲音,葉培珉舒了一口氣,這心還沒放下肚子裡,陡然聽得一聲陰冷的聲音:“你想必是做好準備了吧?”
葉培珉有一瞬間的窒息,來了!他做的手腳真的被對方發現了,違揹他的命令的只有死路一條,這是要他做好死亡的心理準備麼?葉培珉十分驚恐。
連忙道:“大人,求您看在我是您未過門的妻子的生父份上,繞過我一命吧,我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是的,此時坐在太師椅上,一身華麗的紫袍顯得無比尊貴的男人,正是夏侯朝,他雙目冷沉如浩瀚的黑夜,一點都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有一絲動容。
葉培珉早就知道了夏侯朝的身份,畢竟是在他手底下辦事的,再如何蠢鈍對自己效忠的主子都有些個印象,再加上他又是個心機深沉的,這樣前後一想自然能猜出對方的身份,就在當初他打算徹查葉挽思身份的時候遭到的那股攔阻的勢力,他已經隱隱的猜測二人有來往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確定下來,所以,他便想用葉挽思的與他的感情,想讓夏侯朝放他一馬。
對於夏侯朝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才對。
“你欺上瞞下,揹著本宮做了那麼多的手腳,竟還敢求饒,真是該死。”
夏侯朝的聲音醇厚悠揚,卻像凌遲之刑般一刀刀的割在葉培珉的身體上,因為他知道對方開口的話從來都不是玩笑,他要誰死,誰便不能活下來,連閻王都要退讓他三分。
他是不該,不該在明知對方急需糧草的時候,還在上面做手腳,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一直暗中訓練的兵馬需要大量的物資供給,東昌又因為雪災,在糧食這一方面看管得比往年要嚴格百倍,為了不將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簣,不得已才在夏侯朝看重的汴州大糧倉動了手腳,私吞了不少糧草供給了豢養的軍隊,本以為這樣的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可沒想到對方還是發現了。
他早該知道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腳,簡直就是在老虎頭上拔毛,葉培珉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可是他不甘心,他還要建立屬於自己的王國,一切都還沒來得及實現,怎麼能在這時候隕落,只希望對方看在葉挽思是他血脈的份上,能網開一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朝姑且不論葉培珉瞞天過海的大膽行徑,就是他這種無視並傷害葉挽思這麼多年的人,還依舊厚顏無恥的要以她的名義索要保護的行為,更是惹來他的殺意。
葉培珉感覺到空氣的稀薄,戰戰兢兢的道:“大人,您的婚事將近,沾染上這些血腥的事情總是不好,求您放過我一馬,日後一定為您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夏侯朝雙目更是冰冷的駭人,薄唇微微抿起一個弧度,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儘管面前之人的血液骯髒不堪,但用那盛開的紅色慶賀他們的婚禮是再好不過了,在死亡的一刻能獻上最後一絲價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葉培珉回過神來,太師椅上早已不見了他的人影,房間內只剩下他劇烈的喘息,冷汗早已浸溼了他的後背,他疲憊的靠在長案上,長舒了一口氣,原來葉挽思在他心裡竟有這麼重要的地位,連他犯下的過錯都能赦免,可惜早前忽略了她,要不然現在他得到的東西可絕對不僅是這些,他不禁萬分惋惜。
他在這暗自慶幸的時候,卻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