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葉挽思看去。
葉挽思餘光掃見那苦惱的小臉,見她左手一枝蝴蝶嵌珠金步搖,右手一枝碧璽明珠點翠簪,淡淡的神色不以為然,略過她手中的精緻異常的髮簪,素手從金光熠熠的寶石匣子中選了一根通體透白的羊脂玉簪,靈珊雙手取過,斜斜的插在剛綰起的髮髻之上。
靈玉看著那素淨的裝扮,粉唇一嘟:“小姐,今天可是要給老王妃見禮的日子,為何不選些豔色的首飾,看著也喜慶些。”
葉挽思進府幾日,還未跟府中的各位長輩見過禮,昨個兒燕紹還特地吩咐過今日要去老王妃的福壽居請安,今天早早的就起了身,想著為自家小姐好好裝扮一番,雖然以小姐的天生麗質本就不需要過多妝點便清麗脫俗,但她心想著能讓葉挽思再引人注目一些也是好的,誰知她依舊不改往日素淨的風格,不由心中失望。
靈珊見她一幅哀怨的模樣不由笑開,用指尖點了一下她腦袋,“小姐即便不濃妝豔抹,金玉點飾這姿色亦是萬中無一的,你就不要亂折騰了,那繁複的樣式別憑白的累壞小姐的脖子,我瞧著小姐這樣已是極好。”
靈玉吐了吐粉舌,揉著頭嬌俏道:“我這不也是想小姐出彩一些麼,若是能得府中的老王爺王妃青眼,小姐日後可就多了些倚仗了。”
正掀簾進來的雲嬤嬤聞言一僵,卻是不動聲色的掩過,將手中的雕花木盤放下,拿起素白的百襦裙張羅著為葉挽思換上,“小姐嫻靜端莊,府中眾人定會高看小姐一分,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想起葉挽思單薄的背景,她就不免心事重重,一介孤女立世談何容易,即便她平日再冷靜堅強都好,終歸是女兒家,誰不期盼有父母寵著疼著,如今她只求燕紹能多護她一分,讓她不要太過艱辛,日後若是能嫁得一人中龍鳳疼她護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葉挽思張開雙臂,任由那溫軟的錦緞覆在嬌軀之上,曾經眾狼環伺的鬥爭漩渦她都經歷過,此時並不覺得她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對身旁眾人的擔憂不置一詞,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雲嬤嬤為她扣好腰間的玉帶,拂了拂那軟綢上精緻的白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朝她輕聲笑道:“再過一會兒子可就遲了,小姐快快去請安吧。”又朝靈珊道:“你是個穩重的,在府中切記要察言觀色,莫要衝撞了人家,憑白的給小姐添亂。”
靈玉心中腹誹,嬤嬤這話您都說了不下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面上卻與靈珊嚴謹的神色一致,“奴婢省得了。”
靈珊取過厚厚的小襖為葉挽思披上,主僕相攜著就跨出了陽明閣的院門,紛落的梨花花瓣仿若一場花雨,洋洋灑灑的飄蕩在冷風中。
“小姐,老爺真是細心呢,怕你不習慣這陌生的王府將這院落修葺得與碧城的一模一樣,若是不看其它陌生的宅院,奴婢幾乎要以為咱們還在碧城呢。”
葉挽思眸光流轉的看著與碧城閣院精緻無二的院落,心頭洋溢著暖暖的熱流,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
雕樑畫棟,水榭亭臺,廊曲雕花精緻異常,葉挽思走在鵝卵石鋪設的小徑,餘光暗暗打量著這東昌位高權重的鎮南王爺的府邸,許是戎馬半生的關係,這王府內並沒有尋常官宦權貴那般的金玉輝煌,驕奢成風,但終歸是親王府邸,這精雕玉砌,花樹成蔭的大氣之景足以媲美皇家園林,足足走了半刻鐘,遠遠的便看見眉目低垂神色恭謹的侍婢。
善雨眼尖的看見那白色身影盈盈走來,那飄逸的身姿彷彿要與院中的白雪融為一體,那麼純粹剔透,絕美清麗,她微微恍惚,看來這就是府中盛傳的三房小姐了,果真是姿色無雙,一點都不比那位差呢。
對著來人福身一禮,神色恭謹不失溫和,念頭轉動便道:“見過小小姐,三老爺早已吩咐奴婢在此候著,請小小姐跟奴婢來。”
面前的女子眉目清秀,文雅得宜,葉挽思略微頷首,善雨垂眸轉身帶路。
善語對著路過的婢女點頭示意,穿過一處小門時朝葉挽思悄聲道:“老王妃剛起身,有些起床氣,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便是。”
起床氣,是脾氣不好吧,老王爺不僅有結髮妻子還有一位平妻,彼時鎮南王戰功赫赫,即便當時他已有家室但終究敵不過才名遠揚的霓裳群主芳心傾付,英雄美人互訴情懷當時在東昌可是引為佳話,以郡主之尊得皇帝親賜平妻之位,與正妻同起同坐,可惜紅顏薄命早早的便撒手人寰,而老王妃對這後來居上,名正言順的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和顏悅色,燕紹從小的處境自然不必說了,更何況她,這一番婉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