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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是為何?”

“我,我只是心緒煩躁,踏青散心而已……”我支吾答道。

“你若要散心,也萬不可再去後山了。近來多傳聞,說後山中有花妖出沒,妖豔狐媚,專引年輕男子沉淪迷戀。”母親凝重地道,“那花妖美貌異常,無論男女,凡是見過她的人,魂靈便在瞬間為她所奪。”

花妖?無論男女,凡是見過她的人,魂靈便在瞬間為她所奪。

我心中一悸,倏地想起她的傾國容顏與絕世風華。

“我說兒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卻遲遲不肯成家。”母親未覺我的異常,只絮叨地說道,“普通的小家碧玉你看不上,才貌俱全氣質高雅的大家閨秀你又嫌太端正呆板,究竟怎樣的女子,你才會動心呢?”

“我……”我語塞,腦中卻只浮現她的影子,冷豔無雙,清冽悽情,卻絕玷汙不得。

我匆匆地將母親送走,一夜難眠,索性前去梅苑尋她。

天色微亮,雖已是夏日,但暑氣仍未上來,一泓碧水,白蓮紛綻,迎風輕舞,苑中濃蔭遮天,反倒有幾分溼潤的涼意。

初陽投下長廊玉欄的影子,彷彿寸寸光陰,一絲絲黯淡,又一縷縷發亮。

她倚欄而坐,髮髻松挽,著一襲月白男子儒生長袍,長衣寬大,僅在襟口精密地刺著素淡的雲紋,翩翩有如少年。

多少日子了,我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不料只這淡淡一瞥,心中仍有止不住的漣漪,層層散去,卻又緩緩緩聚攏過來。

我悚然一驚,母親的話頓時湧上心頭。

那花妖美貌異常,無論男女,凡是見過她的人,魂靈便在瞬間為她所奪……

“你今日是騎馬來的?”她側頭望著我。

“恩?”我一愣,下意識地反問,“先生如何得知?”

她輕描淡寫道:“昨夜有雨,梅苑前有一片水窪,若你是徒步而來,靴上必會沾上泥漬。”

“是啊,我確是跨馬而來。”我抬頭看她,晨光微明,風聲憧憧,有若雲霧遮掩,她似藏在浮光暗影中,我心中一怵,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今日晴好,正是踏春的好時日,不如我們……”我倏地住了口,因為她正深深地凝視著我,我只覺手心發汗,頓時訥訥不能成言。

“好。”她應道,流盼的眸光飛掠過一絲淡淡的喜悅。

“那請先生稍候,我去將馬兒牽來。”我已打定主意,她跨馬上,我自當馬伕,為她牽馬。

“不必了。”她眸中閃出清慧的光芒,曲指仰天吹了一聲長哨。

一匹白馬由樹林深處款款而來,它的毛色潔白如雪,綢緞般順滑光亮,背部的鬃毛被風吹得猶如一團燃燒的白色火焰。

“追風……”她輕撫著白馬的脊背,聲調悵然。

我上前想扶她上馬,不想那馬卻警惕非 常(炫…書…網),衝我揚脖嘶鳴幾聲,褐瞳中盡是敵意。

她用臉頰蹭著白馬的鬃毛,口中喃喃,那馬兒便低下頭來,雙膝微曲,任她輕盈地飛身而上。

“駕!”她輕嘯一聲,馬兒便電馳而出。

逐風凌虛,雲波漫步。春色三分,春光無垠。

蘭麝生芳,百鳥徘徊,瑤花芳草,鮮嫩青瑩,綠意萌發,湖光山色,嫵媚入骨的嬌豔。只是這引人入勝的美景,卻也奪不走她半分的美麗。

素袖如玉,白裾似雪,如釋放了羽翼的白鳥,驚落了一群飛鴻,湮沒在那紛揚如絮的漫天花雨間。

她仰首朗聲輕笑,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的笑聲,如珠玉飛濺,暢快傾瀉,微挑的眉眼裡藏著一抹放肆,再不是女子的溫婉秀麗,而是屬於男子的飄逸瀟灑。

渾然天成,世間僅得她一人。見過她的若是女子,便期望她是女子,而見過她的男子皆想,幸而她是女子。

平日裡她美則美矣,卻猶如一樽無悲無喜、精雕細琢的人偶,如今這般,是稍微沾染了些許世間的人氣,天地仿若都在彈指間黯然失了色,我心神恍惚。

多少長夜怔忡,多少寒衾空寞,那如傳說中的一見傾心,朝朝暮暮,束縛了天地。

那片春光旖旎的寒意料峭裡,一陣凜冽刺骨的寒風倏地襲捲而來,將她的青絲勾掛到一枝枯萎的梅樹上,她幾番努力,卻始終無法解開。

我連忙上前,想將那枯枝折下。

“不。”她卻輕聲阻止,“這枯枝來年依然勃發,萬不可奪了它的性命。”

“那……”我為難著。

她卻輕輕一笑,雪亮匕首揮出,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