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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後以為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自古男女有別,男子生來就堅強的意志、強健的體魄決定了他該承載的重量、他該經受的磨練。女子生來就柔弱,所擁有的善良、寬容與愛是一種自然的流露,源於渾然天成的母愛。”我撫著太平的髮髻,目光鎖住她,鄭重地說道,“但是,千萬別埋怨女人的嬌弱,上天賜予的,總有它意義所在.起點不同,要求也迥異.先天的劣勢便註定了我們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受更多的痛苦。要用能力證明自己的存在,使他人不看輕自己。”

“母后,我不懂……”太平凝望著我,眼中全是疑惑。

“將來你會明白的。”見太平茫然的模樣,我心中卻有幾分欣慰,她尚年幼,純白若雪,眸中全無人世的煙火滄桑,只是一個的普通少女。而一個女子愈是普通,便愈接近所謂的幸福。

“母后,那,那您愛父皇麼?”太平瞥了我一眼,謹慎地問我。

我怔了怔:“為什麼這樣問?”

“我不知道父皇是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我肯定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太平又偷瞧了我一眼,見我並未動怒,才又說道,“因為他除了你之外,還有那麼多的女人!”

“傻丫頭,要一個好夫君,還是要一個好男人,就看你希望自己與他的關係維繫多久了。”我的語調如徐徐的風,波瀾不驚地吹著,“你父皇近來已收斂許多了,夜晚極少再招宮人侍寢,每幾日便召你們幾個孩子入宮,膝下承歡。要一個坐擁天下的男人不縱情聲色,比讓他放棄這無邊江山更難。”

“母后,我還是不懂……母后,您的馬術好厲害!”太平擰眉,苦苦思索,她似想起了什麼,現出興奮的神情,“那日我用您教我的馬術,居然輕而易舉地贏了哥哥們呢!”

“若說馬術,你的外祖母才是真正厲害。”想起母親,我長嘆一聲,卻見太平正睜大眼看我,便笑著解釋道,“她曾說,馬兒是極有靈性的,若只是充當腳力,日行千里的良駒確是數不勝數,但為何能青史留名的只有那麼幾匹?你可知烏錐與赤兔?”

“我知道。但是為什麼呢?”太平搖著我的手臂,催促道。

“項羽烏江自刎,烏錐也隨即投江。關羽被殺,赤兔便絕食而亡。縱觀古今,勿論馬兒,即使是人,又有幾人能有這份忠心?”我帶著幾分凝重,緩緩說道,“人與馬,實是個神奇的組合。馬兒最會懂你,它不會嘮叨你,更不會逼迫你,亦不用讓你去揣測,它只會靜靜地陪著你,踏實且安心。”

這番話,年幼時母親對我說的時候,我總是似懂非懂,成年後卻是完全懂了。如今,我亦用它來告誡我的女兒。

深宮之中,廟堂之上,人心易變,最是難測。人心最冷,甚至抵不過一隻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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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角香爐中,沉香的氣息悠然飄散在空中,我輕吸兩口,只覺精神一振,低頭繼續研磨。

林錦的聲音輕輕響起:“娘娘,上官婉兒已在殿外等候。”

“宣。”我心念一動,手腕微顫,一滴濃墨隨即落下,在紙上暈染開。

平淡的女聲,仍帶著一絲稚嫩:“上官婉兒參見皇后娘娘。”

我抬首,見一個少女跪在案前,面容清秀得足可入畫,卻又是那般渾然天成。空靈如夢,清幽如鏡,宛若一枝空谷幽蘭,令人本能地生出憐惜。

“聽說,你要見我?”我緩緩直起身子,眼睛勾勾地盯著她。

她微微仰首,直視我的眼睛:“婢子知道皇后娘娘身邊正缺一個案前侍婢,特來請見。”

“我早聞上官婉兒天資聰慧、過目成誦、文采斐然、下筆千言。”我拈起案上的薄紙,發出一聲輕笑,“做我的案前侍婢,豈不是太委屈你了?”

上官婉兒的神色依然沉靜:“娘娘的字,行雲流水,氣韻如神,雖非名作寶物,卻能將觀者打動,娘娘的天然氣度、簡純心境皆流露無遺。”

“果是伶牙俐齒。”我雙眉稍挑,伸手一指方才落下的那滴濃墨,“那此處的汙跡又該如何解說呢?”

“字畫之美,美於運筆時筆者的氣韻、神采、突然而至的情感,即使是錯筆、失誤,亦是一幅完整作品的一個玲瓏剔透的部分,從來都是錦上添花,而非敗筆。”她的聲音與神色一般淡然,不徐不疾地說道,“但娘娘的字,只能是妙品,而非神品。與真正的大師相比,便沒有了那般的飛動靈俏,只算得上是半分出神,半分入畫。”

我放下紙張,再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