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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終於得到她了……

夢中一日,人間三世。

她依在我的懷中,安臥如貓,唇角含笑,勾起無限綺思。青絲仿若流泉,自枕上瀉下。春藕般的右臂上,潔白如玉,守宮砂,已沒有了……

她素來畏寒,我便用毛毯將她裹的嚴實,而她並未醒來,仍是慵懶地睡著。當我苦苦期盼時成泡影、無心觀望時,她卻忽然停靠在我懷中,深深駐進我的心海。

似有若無,若即若離。

為何會如此,分明得了心,也得了身,這個女子已完全屬於我了,為何卻比以往更加不安?每日清晨醒來,我便會尋找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我的手中,知道她就躺在我的身邊,觸手可及,這是我已經確認的幸福。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假。

我更緊地擁著她,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佔有。而後自嘲地一笑,古之多少英偉的帝王,若他們躺在瞭如此溫暖的榻上,又有誰捨得離開?看誰又比我英雄了多少?

“世民,你笑什麼?”她仍緊閉著眼,卻忽然發問,清音如水,只是疲倦依然。

我忽然覺得有些窘迫,乾咳兩聲才回道,“你雙眼緊閉,怎知我在笑,我沒笑。”

“哦?是麼?”她微笑淡然,依舊沒有睜眼。

這個女子,我與她屏燭夜遊,說彼平生,不必言盡,已知悉心意。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瞬時,我有種家的感覺,如此的心有靈犀,我的喜怒都逃不出她的眼眸,當真是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洛陽一戰尚未完全瞭解,我卻拋下軍務大事,帶她來到這原村。

玉帶錦袍棄於身後,取而代之的是布衣草鞋,此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漢,安逸地在原村生活,與村中的男人們在田中忙碌。

明,秀髮初綰、低眉淺笑、姿態溫婉、步步蓮花、驚若天人,從那簇斑斕搖曳的千嬌百媚中翩然而來。只輕輕一抬眸,頃刻便顛倒了終生。

眾人都停下手中之事,忍不住發出了驚歎,皆沉迷於她。

我卻心生不悅,終於明白心底的不安來 自'炫*書*網'何處了。

眼角生媚,神情迷離,香肩微露,身段風流,她是為嫵媚二字而生的女妖。上天便是用如此一個集清純和妖冶於一身的女子,來做傾國傾城的註腳。

這個妖惑人心的女子,既能引得我甘願為她墮落沉淪,其他男子就更是輕而易舉。

愛上如此一個女子,是沉淪的美麗,或是清醒的罪惡?

流光飛舞,錦色年華。

我擁著她坐在桃花樹下:“往後我便在此處為你建一座行宮,宮中只有你有一人,也只有我能來看你,如何?”逐

“好啊……”她展眉一笑,“你便與我一同住在此處,你在,我便在,你走,我也走,如何?”

聞言我頓覺惱意,緊緊摟住她,有些憤憤地說道:“你為何不能如普通的女子一般,只想著我,只等著我麼?!”

她只淡淡笑著,神情平靜:“你是一個普通的男子麼?你會愛上一個普通的女子麼?”

見慣風月的人不輕易動心,眼光高傲而獨特,但若動了心便很難回頭。如此高貴美麗的女子,普通男子要不起更不敢要,因為給她珠寶豪宅是一種責任。

“連我自己都十分訝異,為何對你如此在乎?甚至丟下尚為結束戰事,與你來到此處……”我低頭輕吻她雪白的脖頸,“若我是皇帝,那豈不是昏君?”

“誰敢說你是昏君?我第一個不饒他。”她緩緩仰首,直視我的眼眸,“說出如此消極的話,倒不像你了。”

我微微垂眸,再不言語,輕解她的衣帶,深吻著她,惟有如此,才能平復這永無止境的貪戀。

四周無聲,光陰暗轉,碧水溶溶,水霧愈濃,柳絮濛濛。嬌豔春花,韶光已至,吐露芳華,傾情綻放。

只是不知是否是優曇一現,剎那璀璨,終將湮滅無跡,終是要消失在雲煙深處,只留一闋清歌在月色下漸行漸遠。

我們便如此相依相偎,從不提及外面的世事變遷,因為我們都深知,這只是對如今靜美時光的浪費,我們都捨不得那樣做,一刻也捨不得。

那朵最美的花,襯著暗沉夜幕,花色清明,邈然如雲,遙遙掛在懸崖峭壁上,人間沒有天梯可以攀越。

美得不真切的,常是危險的幻覺。

我將花送到她的面前,插在了她髻上。

她原本不染輕塵的眼眸,倏然瀰漫著一層灰暗的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