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孤寂而做出的幻想。
但那陰影動了動,一個非男非女的聲音驀然在他耳邊響起:“這不是陛下的憐憫,而是某一個被你刺過一刀的可憐王子的睚眥必報。”
周柬之愣了一愣,然後大笑出來:“是這樣啊,那好吧,代我謝謝那位王子吧,我非常感謝他的睚眥必報。”
言罷他就擺出了一副引頸就戮的姿勢。
但那黑影只是輕笑了一聲,接著一道帶著藍盈盈光芒地銀光閃過,周柬之的肩膀上就多了一個血洞。他知道肩膀上的血在汨汨流著,但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然後他只覺得有個什麼東西落在了他懷裡,睜眼一看,卻是一個小瓷瓶。
周柬之詫異的看向了黑影,他不是來殺他的嗎?為什麼刺了他一劍又給他傷藥?
“哈哈,你以為這個瓶子裡裝的是傷藥嗎?”不無嘲諷的聲音再次在周柬之耳邊響起,那黑影似看出了他地心中所想。“之前都告訴過你那位王子是睚眥必報的,你讓他受了那麼多苦,自是也要一一在你身上要討回來。”
“那這是……”周柬之拿起小瓷瓶看了看,卻沒有看出一點端倪。
“這就是海一國秘藥血海棠,還是從太尉家的密室裡搜找出來的呢。”那聲音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周柬之聞言手一抖。小瓷瓶落到了地上。
“若你是真地一心求死。就把藥粉撒在傷口上。保證三日後你就會血流盡而亡。要是你願意一輩子關在這裡細細咀嚼這噬骨地無盡寂寞,那我這就離開。保證從此以後這裡除了老鼠不會再有別地活物出現。太尉。自個兒選吧。”非男非女的聲音帶上了戲謔,彷彿他現在說地是一件多麼有趣地事情。而不是致命的選擇。
周柬之全身顫抖地盯著地上那個小瓶子發呆,心裡湧上了無限酸苦淒涼。
“看來太尉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了決定呢,那我
擾您思考了,反正藥瓶子已經留給你了,用不用就看啦。”那聲音剛落,周柬之就感覺陰影中的影子不見了,他急急的抬頭四處張望著,卻沒有在嚴絲合縫的天牢裡看到任何一個足以讓人透過的出口。
“啊,對了,忘記提醒您了,做決定可要快點喲,要不您肩膀上的傷口明兒早上就不會流血了。到時候等您想用血海棠的時候可還要自己再把傷口弄開呢。”那詭異飄渺的聲音突然又在周柬之耳邊響起,驚得他連連往後退了好幾下,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整個天牢裡也只有他一個人的氣息。
肩膀處突如其來的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周柬之低呼一聲皺眉看向了傷口,只見肩膀的血洞一圈有著淡淡的水漬,用手指觸了觸,傷口處還有著冰寒的感覺。想必是剛才那一劍上帶著冰凍之氣吧,所以被刺傷伊始他並沒有感到傷處的疼痛。現在傷口結冰處被汨汨流出的溫熱血液融化了,他才覺出疼來。
剛才那一劍,要是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那該多好……
周柬之伸手撫上靜靜躺在地上的小瓷瓶,整個天牢漸漸的迴響起他悲涼的大笑。
三日後,周柬之在天牢中“鬱郁病故”,獨孤五嶽對於他的逝世表達了恰當的哀思,甚至還讓他入土為安,而不是像別的那些在牢中死掉的囚犯那樣直接被丟到亂墳崗。而那些曾經與他交好或交惡的大臣們在風聞他的死訊之後,也或真心慨嘆、或兔死狐悲的表達了自己的惋惜和傷心。
在發生這麼多事情以後,初雲百姓們都為他們有這樣一個宅心仁厚的皇上而感到無比幸運,他們自發的舉行了各種慶祝活動來表示他們對於小皇帝的尊崇與喜愛,獨孤五嶽也適時的公佈了幾個惠民法令,輕徭役、提高商人地位、擴大科舉取士的範圍等,此舉更得到了國家各個階級的擁護和推舉,獨孤五嶽的人氣和風頭均是一時無兩。可以說,整個初雲現在都已經陷入了獨孤五嶽的狂熱崇拜中。
待冬日裡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經歷過輕微震盪的初雲政局穩定了,之前已經備受矚目的顏門四傑果然不負眾望的受到了獨孤五嶽的重用。顏暮白坐上了太師的位置,顏旭日、顏霽月與顏繁星三兄弟也各自有了升遷,幫著獨孤五嶽演了一出宮廷版無間道的鄭顥直接頂替了顏暮白原先的位置當了禮部尚書,還有那批新進士子中的好些表現優異的也趁著這次的機會成功上位。整個初雲政壇注入了大量新血,一掃以往保守沉悶的形象,頓時變得年輕有活力,一片欣欣向榮的情景。
初雲皇宮的年終述職宴會上,獨孤五嶽坐在高高的帝臺上看著底下熱鬧的情景,笑得一派志得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