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找繡房做的,您瞧瞧這做工,小的敢保證就是宮裡的也做不出來……”
他這話倒不假,宮裡的衣服勝在料子好,做工卻保守,隨心點頭,道:“那可否讓夫人出來一見。”
老闆也算見多識廣,觀隨心的神色,她應該是看上了夫人的手藝,這位小姐儀態不凡,定是名門閨秀,可是單大生意,立時笑的滿面春風,道:“兩位稍後,小的這就喚賤內出來。”說完也不避諱店裡有人,直接進了裡屋。
不到片刻功夫,裡屋的布簾被掀開,一個華衣素裹的女人走了出來,女人三十來歲,姿色上乘,髮髻簡潔又不失別緻,上插精巧的釵飾,這應該就是老闆娘了。
老闆娘抬眼看過來,笑道:“這位小姐……”她卻突然停下,臉上的笑意凝結,眼睛只盯著隨心的臉不放。
原來,自店老闆離開,隨心就將臉上的面紗取了下來,想不到老闆娘這 麼 快‘炫’‘書’‘網’就出來了,也沒來得及戴上,隨心雖美,但老闆娘的表情也太怪異,並不像驚豔,倒像被嚇著了。隨心詫異,與趙玄對視一眼,趙玄眼裡卻全是提防,也不顧什麼男女有別,快速拉上隨心的面紗。
女人這才回過神,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道:“實在抱歉,小姐長得太像奴家的一位故人。”
隨心心中一驚,和自己相像,莫不是?便問道:“夫人的故人年紀多大?”
老闆娘卻忽又燃起希望,以這位小姐的年齡,雖不可能是她,但若是……忙道:“敢問小姐的母親貴姓?”
隨心一驚,京城之中並無人知曉自己母親的身份,她的表情又不像作假,難道認識母親,心中猶然一喜,面上卻不緊不慢,道:“家母孃家姓譚。”
趙玄只是隱隱知道隨心的母親叫玉姑娘,卻不知名字,原來她姓譚。
卻聽老闆娘驚呼:“閨名可是譚靈玉?”
隨心渾身一震,她果真認識自己的孃親。
趙玄見隨心似乎情緒激動,在這鬧市裡的小店,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知道了訊息,設下陷阱,不敢掉以輕心,忙站到隨心身前,道:“譚靈玉這個名字在下聞所未聞,我家小姐母親的閨名自然也不是譚靈玉。老闆娘手藝精湛,設計的衣服也很獨特,就請幫我家小姐做幾件吧?”
老闆娘卻還是看著隨心,半響才喃喃道:“這些圖紙本就是譚小姐贈與奴家的,這位小姐既然與譚小姐有緣,奴家就送小姐幾件也無妨。”
隨心腦中一閃,這些竟然出於母親之手,隨心對母親記憶模糊,只隱隱記得,母親總愛跟自己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母親生前到底有過什麼經歷,隨心不禁一陣好奇,但也明白趙玄的顧慮,不再多說,讓老闆娘量了尺寸,便與趙玄離開。
老闆娘手中拿著皮尺,卻仍然站在原地,長得像,氣質也像,她肯定是譚小姐的女兒,算了,過幾日她來取衣服的時候才想辦法打探吧。
隨心到下午才回了皇宮,趙玄心中不放心,派人去打探“綵衣軒”的來歷,卻很快就查清楚了,這家成衣店的老闆、老闆娘一年前從揚州來,在京城開了這家成衣店,店裡生意不錯,兩口子也規規矩矩,也不見跟什麼可疑的人來往。
看來是沒問題了,也許她真的只是自己岳母的故人,只是一到隨心的事,趙玄都是分外謹慎,雖明面上看不出什麼,也不敢放鬆警惕。那日定做的衣服幾日後趙玄派了人去拿,卻得知“綵衣軒”已經不在,這次卻什麼也沒查到,這家成衣店就像原地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趙玄只感覺詭異,將前後經過跟隨心說了,隨心只是低頭不語,神情間似落寞似疑惑。
這事很快被淡忘,它就像只羽毛拂過隨心的心,癢癢的,有些蠢蠢欲動。
趙玄也隱隱發覺隨心似乎有了心事,她對自己甚至周圍的一切都不怎麼放在心上。趙玄心中空空的,手臂上的傷口卻好得很快,不到兩個月就結疤癒合了,心中不禁自嘲,半年時間不到,兩隻胳膊都受了傷,不過這兩次傷倒幫了自己,也算因禍得福,雖說與公主未修的正果,但兩人婚事已定,相信她早晚會接受自己的。
已經到了寒冬十一月,隨心怕冷的很,無雙閣裡有地龍,暖烘烘的倒舒服,只是不敢出門。
但是皇帝昨天一直咳嗽,宣了太醫,說是感了風寒,隨心不放心,用完早膳,就披上了厚毛麾子,來到乾清宮。
乾清宮裡雖也暖和,但清冷了很多,隨心進了門,卻聽小太監說皇上在書房。隨心皺起眉頭,進了御書房,遠遠就聽到咳嗽聲,忙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