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為何倒不用一式三份了?哦,是了,若是每次領東西或者入庫還東西都要多做一份交給我,我什麼也不用幹就這一件事便得忙死,咱們清苑天長日久也得成了廢紙庫。”皇甫惜歌自己才一發問便想清楚了,自己也覺得甚是好笑。
蕭孟朗搖頭笑道:“不單單是你說的這些。第三份其實不就像我那數字帳,純粹是無用功?那兩份一個在領東西之人手裡一份在發放東西之人手裡,便已是形成了雙方互相制約了不是?”
“何況惜兒你是當家主母,只需管好管事的們便好,哪裡用得著事必親躬?”蕭孟朗扯過紙筆,刷刷的畫了個金字塔形狀指給妻子看,“你就是塔尖上這一個點,你管好你下面這一排,而你下面這一排,再管好她們下頭這一排……”
“我明白了,就好比咱們清苑要用車馬,我只需吩咐吳媽媽便好。吳媽媽自會差人去找習媽媽家老頭兒習老海,而習老海聽了吩咐,若是套車走長途的事兒,他便告訴呂平,呂平自去吩咐他手下;若是要給三爺備馬呢,習老海便告訴宋元,宋元就會叫給三爺餵馬的小廝牽馬到前院東門去候著。”
“總不能我聽說三郎你要去祝縣,我就跑到車馬處去四處尋給你餵馬的小廝囑咐他這些事兒,是也不是?”皇甫惜歌其實明白這些,當初在王府不就是麼,母妃但凡有事兒只需吩咐謝媽媽,謝媽媽也只需吩咐管事的。
只是輪到她自己當家,心頭多少有些忐忑,總怕萬一哪裡沒做好,便會或落人口實或不夠周到,何況之前又是老夫人當了幾十年的家,那經驗是她的幾十倍也不止。
就像現在,馬上就要去庫房盤點,雖說這事兒已是準備了幾天,賬本來來回回已經翻了幾個遍只怕有遺漏,她還是有些含糊。蕭府的庫房裡到底是什麼樣兒,她還不曾見過,需要點上多久才能點完,她心裡也沒數兒——畢竟賬上的東西都是字兒,她也不知道這些字兒若是變成實物,要佔多少地方。
不過又能如何,一天點不完便用兩天,兩天點不完便用五天,總之必須照著賬冊上登記的與實物好好對照。就算皇宮的庫房也是有邊兒的,兩隻腳也能走到盡頭,區區蕭府庫房又算得了什麼。
皇甫惜歌帶著丫頭們挺胸抬頭往庫房而去,一路走一路給自己打著氣。論身份地位她是當家主母,論道理她也不是偷油的那個,論勞累她又累不著,自有身邊這些丫頭分頭拿了賬冊挨個去對去重新造冊。
只是那當票,就算不是死當,活當也有個期限啊。若是過期了怎麼辦,難不成真的去麻煩樂夫人?這可是家醜啊,就算是下作奴才做出的下作事,畢竟也是主家管事不利不是?不過好在樂夫人並不是那等喜好傳閒話的無知婦人,實在迫不得已的話,該用也得用吧。
到了庫房後,就算皇甫惜歌早有準備,到底還是吃了一驚。這庫房,也算個三進小院兒吧?除了才一進院兒的倒坐房是庫房僕婦們值夜時歇息所用,剩餘好似八卦圖的三排南北房四排東西廂房全是存放東西的庫?這還真是五七八天都不一定盤點得完呢。
幾個丫頭雖說也是與主子一樣吃驚於眼前的庫房之大,卻也知道這是主子當家後立威的第一步,何況還有吳媽媽曾經在背後囑咐過,蕭府里人口多,盤點時萬萬不能馬虎一點令主子落人以口實,因此上都不待主子吩咐便各自分了賬冊、一人拿著一本對著庫房各個房屋的門牌對照起來。
拿了木器傢俱賬冊的,一會兒自然便往掛著木器牌子的房裡去,而拿了瓷器賬冊的,便要二人一同,畢竟瓷器是輕拿輕放的玩意兒。這些是在清苑時主子便吩咐過的,丫頭們也不含糊皆自動分了組。
庫房裡的一眾婆子們在柳萬青家的帶領下給三奶奶見了禮,皆低著頭等三奶奶吩咐。皇甫惜歌見狀,便喚柳萬青家的:“我那每個往庫裡去的丫頭你都派個媽媽跟著吧,媽媽們更熟悉不是,還能隨時指點著。”
柳萬青家的知道只要一時沒被三奶奶勒令她讓位,她一時便得盡職盡責。於是聽了吩咐先是屈膝躬身應了聲,扭身便手腳麻利的指點起來,叫婆子們哪個隨著去木器那邊,又是哪個去日常零碎那頭,瓷器上竟也與三奶奶不謀而合,喚了兩個婆子跟著,其中之一便是宋元家的。
這人,還真是可惜了啊。皇甫惜歌看著柳萬青家的如此乾脆,吩咐起事兒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心中頗是感嘆。這若是早早將心數兒放正些、手底下稍微留情些,何至於如此?
眼瞅著她帶來的丫頭們都隨著庫房的婆子們走了,只餘下流蘇一個貼身伺候主子,柳萬青家的便請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