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的。老夫人之前也不止一次唸叨,說咱們家的花匠看來得換換了,好花兒總是養不活,再不就是沒個好花兒的模樣……
“主子不是也知道,暖棚裡總用些以假亂真的便宜玩意兒充好的?凌晨時候西角門上來了幾輛牛車,卸下來不少稀罕物兒,拉走的卻都是爛根子和破花盆兒。”瓔珞笑意盈盈的學說著。
老夫人不愛花草,滿府上下都知道。只有海棠花兒開的時候,每日遛遛擷芳園回憶回憶當初與老太爺一起種海棠的恩愛,再澆些水剪剪枝杈罷了。鶴年居里正房中的插花也是可有可無,尤其是夏日,隔三天差兩天往一泓軒前面的小湖邊去折幾隻菡萏插上也就算雅緻得不得了。
而內宅的幾個花園子和甬道旁、前院花圃裡種的苗木倒是造不了假,每日裡修剪維護也算得當,有外客來時,一眼望得到的花草樹木並不給蕭府丟臉反倒好評如潮,就連當初王妃攜著雲妃等人來迎接謹親王,臨走前還與老夫人讚了幾聲府裡的花木極整齊呢。恐怕這也是老夫人不深追究花木上多花了銀子的緣故吧。
聽了瓔珞的話,皇甫惜歌心裡微微讚許。心裡都有數兒就好,早些把不該拿的都吐出來,既省得丟了差事又省得撕破了臉。她一個新當家的主母,怎麼好一上來便往各處去挨個指出來,做人可以犀利卻不能流於表面。
梳妝好之後換上衣裳,皇甫惜歌便喊著身邊幾個大丫頭一同往花廳去。琉璃去年冬至月嫁了馬鈺然之後,提上來的便是花黃。因此這正房裡的大丫頭數兒依然是四個,二等的反倒只剩下防風白芷和頂針兒。
白梅也是頂著大丫頭的名兒不假,卻因了綠萼之事更不敢往正房裡來,在葉媽**授意下自告奮勇頂起了二等丫頭的缺,做的是二等丫頭的事兒,拿的是一等丫頭的月錢。
“翡翠也不用盯著小廚房,有白芷在你還不放心麼,何況院兒裡還有吳媽媽在。如今我當起了家,你們都跟著我一同去聽聽管事們的回事,聽個十天半個月心裡都有了數兒,再回來各自做事。”皇甫惜歌話裡有話的笑說道。
孫媽媽習媽媽歲數都大了,又是老夫人的人。嫁了人的兩個丫頭茯苓和琉璃又都在府外幫她打理產業,不能進府做起管事媽媽來。那身邊這幾個就得眼下開始培養啦,總指望吳媽媽一人兒,再能幹也沒有分身術不是。鄧嫂子眼下瞧著倒是可以一用,可誰知她只是因了墨兒生母的緣故幫好姐妹報恩,還是有別的想法兒?
瓔珞翡翠倒是落落大方應了聲,流蘇與花黃羞得滿臉通紅。皇甫惜歌瞥了眼瓔珞,心內暗暗叫奇。三郎前些日子與她說,瓔珞與三祿之間貌似……她只管不信,問都沒問過瓔珞一聲,方才那話都說出來了,瓔珞若是有心與三祿成家,還不害羞麼?看來還是三郎看走眼了。
到了花廳裡,管事們都到齊了。皇甫惜歌坐上彌勒榻,拿出了皇帝伯父那副有事早奏沒事退朝的模樣囑咐眾人挨個回稟罷早早回去辦差,將幾個大丫頭笑得不行卻不敢流露,只得紛紛低頭一雙眼盯著足尖,耳朵卻都立起來聽著主子繼續說話兒。
柳萬青家的眼底一片青色,想必是一夜也不曾睡好。花圃上的謝德廣家的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焦黃雙眼無神。瓔珞說的還真是沒錯兒,凌晨便要往西角門去接花草,謝德廣家的這是既缺覺又心頭不安吧。
趙毓岫上前一步問了問關於四爺婚事籌辦的銀兩支出。皇甫惜歌微微皺眉。她是新當家的不假,這等事卻不用拿出來問過吧,難道府裡沒有慣例的?雖說離著三郎與她的大婚差了幾年,這中間沒有爺娶親,還是該有例冊可查啊。
“照著例冊辦就好,趙管事明日先給我一個總數我簽了章領出銀票來。各處也照著慣例,要用的銀兩都從總數里出,籌備之前先給我單子看過,然後來我處畫押領銀子。銀子每花出去一兩都要記賬,一式三份。”皇甫惜歌囑咐道。八月十九離得也不遠了,想必趙管事也是要提醒她,該籌備四爺的婚事了吧,因此她笑著囑咐起來。
一式三份?各處管事都有些驚訝。三奶奶這是個什麼做法兒?往常不都是交給老夫人兩份,老夫人自行留一份另一份交給內賬房麼?三奶奶多要一份又是做什麼用?
“你們自己留一份,給你們傍身……” 若都交了上去,不是死無對證又是什麼。主家要是想整治誰,喚來賬房一起做份假賬,管事的又拿不出來她們自己當時花銷的底賬,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何況只有一式三份擺在那裡,才能各處都脫了責任,皇甫惜歌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藉此咬一口。老夫人是老夫人她哪裡敢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