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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哐啷跪倒在地,柳萬青家的伏地痛哭失聲,哭了片刻方才強忍了道:“奴婢謝過三奶奶大恩大德,奴婢、奴婢萬死不辭。”

“快起來!”皇甫惜歌忙喚道:“若是哪個媽媽回來了正巧撞上,還不得以為咱們主僕二人密謀些什麼?”

柳萬青家的恍然大悟,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扯出袖筒裡的帕子擦淚,一邊回味著三奶奶的‘主僕二人’,一邊說道:“奴婢並不是刻意討好三奶奶,三奶奶有何吩咐的只管講,奴婢莫敢不從。”

“我的吩咐方才不是講完了?你該退賠退賠,做好你的二管事、辦好你那登記出庫單入庫單的差事,就這些。”皇甫惜歌話音剛落,流蘇也回來了,見柳萬青家的滿臉淚痕,只當做沒瞧見般低了頭依舊坐下。

柳萬青家的縱使再有沒弄明白的,也不敢再開口。心裡卻如同開了鍋般翻滾起來,三奶奶對她如此高抬貴手,真的沒有何事交代她做的?還是眼下對她根本不放心,還要再看她一陣子?

既是如此,先好好挺過眼下這一段兒再說吧,宋元家的若做上管事的,還不知道如何為難她呢。唉,誰叫她當初被豬油蒙了心,行事差錯太多,總想著既是自己男人一條腿折在主家這兒,便得變著法子拿回銀子來補上。

有柳萬青家的與流蘇陪著說話兒,倒不覺得時辰難熬。只是這水曲柳的圈椅連個座墊靠枕都沒有,這屋子又是倒坐房,坐久了多少覺出有些冷硬。流蘇連連請主子恕罪,說明日一定想著帶錦墊過來,柳萬青家的也是恍然悟過來,便詢問三奶奶說,不如奴婢去庫裡取幾個大迎枕來可好。

“罷了,這也午初初刻了,流蘇去喚丫頭和媽媽們都停了活計吧,回來坐下喝口茶也就該各自用午飯了。”皇甫惜歌掏出了懷裡的畫琺琅懷錶看了眼時辰,囑咐流蘇道。

柳萬青家的便又去打井水準備燒水泡茶。防風早都拿了茶回來,是一個水墨畫的白瓷小扁盒裡裝著六安瓜片,防風說君眉的原話是,主子和媽媽姐姐們都忙碌了一頭午想必腹中空虛,喝這個瓜片省得剌腸子。

皇甫惜歌看著手邊茶桌上的白瓷盒子微笑。當初為何將君眉丫頭撥到禹兒那裡去,便是這擅長泡茶的丫頭心思縝密沉穩,些許年的浸潤沉澱比什麼都出落人,做起事來絕不會毛毛糙糙。只是這麼一來,自己屋裡頭到底少了個泡茶好手。

好在三郎倒是個中高手,什麼茶該用什麼水又該用什麼器具都一清二楚。春天裡日頭好的時候,小兩口坐在南窗下木炕上,或是夏天避開炎熱偎在清涼閣的羅漢床兩邊,三郎提壺沖水,她持杯聞香,也是個絕佳的享受。

她這廂琢磨著些有的沒的,便聽門外吱吱喳喳說話聲。先是她的丫頭們魚貫而入,庫房的婆子們在其後跟隨,皇甫惜歌受了禮,便叫眾人一一坐下。圈椅不夠數兒,丫頭們執意叫媽媽們坐便好,她們一堆兒挨坐在東炕沿上。還不等坐穩,柳萬青家的已經打了大半銅盆水來,笑意盈盈的請姑娘們浸了帕子擦擦臉。

宋元家的有些吃驚。這是什麼路數?這柳萬青家的怎麼一掃頭幾天的愁眉緊鎖、開朗了起來?莫不是三奶奶趁著方才給她吃了寬心丸?不可能!柳萬青家的做下的事兒若是放在別人家,早都死過三五回不止了,三奶奶又不是個仁慈的,這樣便饒了她?不過也是,這點數造冊還沒完成一成兒呢,過幾日才真有她受的,眼下跟著瞎著什麼急。

皇甫惜歌的丫頭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哪一個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些灰塵。於是也不客氣,紛紛打炕沿兒上立起來去浸帕子擦臉。雖說這井水對於眼下的天氣來說多少有些涼,總好過一個個頂著大花臉服侍著主子浩浩蕩蕩回清苑好看得多。

眾婆子們臉上也不甚乾淨,可是她們哪裡敢和三奶奶身邊的姑娘們比,竟當著主子眼皮子底下淨上了面。卻不料三奶奶發了話,說媽媽們也只管去淨面,去了臉上的灰正好回來坐下吃茶。有幾個婆子偷眼望向柳萬青家的,卻見柳萬青家的也是抿嘴微笑點頭,這才敢起了身告罪退出去、匆匆洗了把臉又回來坐下。

果然沒瞧錯,這庫房裡很有幾個婆子要看柳萬青家的眼色行事。當初叫柳萬青家的私下召集她那一夥子退賠,皇甫惜歌就想到了這一點。換上個把個管事的倒還容易,若是叫這庫房重地平白少了一大半人手,換來的全是新人兒,哪裡能那麼快上手新差事?

倒還不如將小辮子被捏在手的一眾人留下,從此後小心謹慎做事,反倒更得力。因此她只針對柳萬青家的一個人,至於別人,她也不想知道都哪個參與了。既是這些人都聽柳萬青家的,先看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