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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大老爺說族學裡的好夫子不少,嚴厲的卻沒有一個,六爺又……是個愚鈍的。恰好大老爺有位鄉試同年在渝州辦了個學自任山長,打算年後就叫六爺去渝州唸書呢。奴婢並不是咱們府裡的家生子,孃家正在渝州…外頭的兩個丫頭原來也一直跟著奴婢一起當差,都是吃苦耐勞的性子,六爺使喚起來也得心應手。”

原來這蔣德才家的本是蔣德才姨表妹,十幾年前渝州發了次極大的洪水,她的爹孃與一個兄弟全在洪災中沒了性命,只剩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千里迢迢討著飯來到殷州蕭府投奔姨表兄。她又覺得自己沒啥能耐平白拖累了蔣德才,因此也賣身為奴進了蕭府,一年後兩人喜結連理,蔣德才家的之後便一直在花草上當差。

原來如此。皇甫惜歌微笑著點頭,想必那蒲草便是當初替六郎和小竹笛牽線搭橋的罪魁禍首吧,甚至那丫頭也抱著與小竹笛一樣的目的——先當通房後抬姨娘呢。

爺身邊的奴才還真是得選好了,否則就算爺有多老實,也架不住不著調的奴才們帶著走歪道兒,何況是那些還沒等爺成年、便欲惦記著三兩年後爬床的狐媚子。這倒給皇甫惜歌提了醒兒,往後禹哥兒漸漸大了,這些事兒都得多在意呢。

可大老爺這麼做,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都說蔣德才夫婦倆恩愛著呢,蔣德才在蕭府已經是極有臉面的管事了,對他媳婦依舊是言聽計從的,大老爺這不是平白拆散人家兩口子叫人家天各一方?

瓔珞此時走近了貼在主子耳邊說了句話,皇甫惜歌恍然大悟。原來這蔣家的兒子便是六郎的陪讀小書童,怪不得蔣德才家的捨得離開蔣管事,陪著六郎一起往渝州去。唉,公爹這安排可是一環套一環,三郎與公爹相比較起來,還是太厚道了,也難怪老夫人總說三郎是隨了已故婆母與老太爺的性子了。

眼下已是冬至月裡,若真是像蔣德才家的說得那般,過了年六郎便要離開蕭家、千里迢迢前往渝州求學了?皇甫惜歌猛然又覺得六郎有些可憐,十二三歲的孩子,便要離開自幼生長的家鄉……

不對啊,大老爺再精明畢竟也是六郎的親爹,就算說發現了六郎的不妥,好好看護便是了,何苦將自己的親兒遠遠打發了?難不成並不是因為發現了六郎欲對禹兒動什麼手腳,而是因為五郎過了童子試成了秀才,叫大老爺愈加盼子成才了?

這心思變幻的還真是快,皇甫惜歌苦笑。才覺得六郎有些許可憐,又琢磨起了公爹的想法兒。三郎當年不過十六歲便已經是兩榜進士,大老爺又何至於如此逼著另一個兒子離家遠行讀書去只為了謀取功名。何況又有小竹笛被六郎院裡的僕婦親自押送回來…

其實最近她有些想明白了六郎為何非得要對禹哥兒動手。麝香牆皮之後並沒有多久,她便有了身孕,後來禹哥兒也順利降生,蕭林氏卻依然住在莊子上,回府之日遙遙無期。若是不明真相的人,還不與六郎一樣,以為那麝香不過是個說辭?甚至覺得那是對蕭林氏的一個陷害?

到底是年紀小考慮事情不周到啊。若覺得他娘冤枉,為何不想方設法將他那當初為蕭府修繕舊清苑的表舅找出來,替他娘洗清冤屈?要知道老夫人已是找了那人小兩年了。正經途徑不走,倒要弄些鬼畫符,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還是那句話,是誰生養的便隨了誰。

想到這裡皇甫惜歌也不再可憐六郎,就像大夫人蕭林氏一樣,自己造的孽自己去還吧。蔣德才家的見三奶奶半晌都不說話只是垂頭沉思,心裡也有些打鼓。大老爺已經被六爺一事氣得不善,送六爺遠去渝州已經是下下之策、迫不得已而為之了,三奶奶若什麼都清楚,再抓住了理兒不依不饒,那可如何是好?

按自家男人的吩咐,只要扛過離開前這一段便好,一個“扛”字,說著簡單做起來難啊。不說眼下三奶奶這裡,六爺那兒更不好應對呢,自己帶著兩個大丫頭出來時候兒也不短了,六爺會不會鬧翻了天?幾個新過去的二等丫頭能哄得住那位爺麼?

皇甫惜歌瞧出了蔣德才家的有些站不住了,終於端起茶盞發了話:“流蘇替我送蔣媽媽出去吧,蔣媽媽若沒什麼要緊事兒,便與吳媽媽葉媽媽還有兩位姑姑說說話兒、不用急著走。”

蔣德才家的如臨大赦,神色卻不敢有一絲表露,與三奶奶屈膝施禮告辭後,便隨著流蘇離了正房。穿堂裡的兩個丫頭早都等急了,見她出來便雙雙立起來迎上前,因著流蘇陪著蔣媽媽一起出來,她們倆個身邊又有吳媽媽陪在一旁,也不敢多說多問。

流蘇見狀便替主子給這三人每人賞了一顆銀瓜子,又說了兩句清苑裡的小丫頭不省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