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當初葉媽媽說什麼煮醒酒湯不過是個說辭,蕭孟朗身邊伺候的都知道他有些酒量用不上那玩意兒。這兩人都來給他取貼身衣物了,也沒有半碗的湯端來啊。
趁著蕭孟朗拿了換洗衣裳去沐浴的空兒,流蘇低聲問自家主子:“可用奴婢在次間兒上夜?”
皇甫惜歌臉紅紅的:“沒人上夜的話,難不成要我伺候他喝水起夜麼?”
這傢伙挑了蓋頭喝合巹酒的時候沒認出自己來,是不是當時臉上的妝容實在太濃豔了?自己沒認出他來倒是情有可緣,當時壓根兒便沒抬眼。
皇甫惜歌哪裡想到蕭孟朗自打今日又見過皇甫競便早就知道她是誰了。挑蓋頭時若當眾叫出來,豈不是對她的名聲有礙?
流蘇見主子低頭想事兒的樣子,覺得主子必是害羞了。琉璃那丫頭說是去要熱水,熱水早來了也不見她回來,是不是怕姑爺將那銀子搶回去?她一邊想一邊笑,扭身去了東次間收拾那木炕。
木炕燒得挺熱,看樣子得多鋪一床褥子。流蘇走到房門口想看看誰在,得喊個人去後罩房將自己的被褥卷兒送過來。卻見墨兒遠遠地過來了,手上正抱著被褥。
“給我送來的?後頭都收拾好了?”流蘇忙問道。
墨兒點頭,“都收拾好了,這是瓔珞姐姐叫我給你送來的。瓔珞姐姐說你睡不慣熱炕,特地多給流蘇姐姐拿了一條褥子。”
流蘇笑道:“還是咱們姐妹貼心。好啦,給我吧,你也趕緊回去歇著。”
墨兒便將被褥卷兒遞給流蘇:“那我就回去了。瓔珞姐姐說,流蘇姐姐你只管伺候好主子與姑爺便好,後頭自有她歸置。”
“翡翠姐姐一會子帶著小丫頭過來送茶桶。茶桶有棉悶子包著,主子和姑爺夜裡要喝水的話,姐姐只管倒了送進去,省得大半夜再泡茶,凍壞了姐姐渴壞了主子。”
流蘇笑道:“嗯,瓔珞想得周到,你回去告訴她我知道了。好了,快回吧,今兒都累壞了。”
打發走墨兒回到次間剛將被褥卷兒扔到炕上,花黃又來了。花黃是流蘇一直帶著的二等丫頭,平時都是她給流蘇打下手、伺候皇甫惜歌梳妝打扮。
“流蘇姐姐,瓔珞姐姐叫我來和你一起伺候主子沐浴。”花黃低聲道,“見到新姑爺了?新姑爺啥模樣?”
府門迎親時,幾個膽大的丫頭遠遠隔著前頭的車馬轎子望了幾眼,無奈根本看不清。隨後又被蕭府的人引到這院子裡來,更是沒機會瞧見。
流蘇擰了她一把:“當心裡面聽見。新姑爺可是凶神惡煞的,方才把琉璃都嚇跑了呢。”
花黃嚇得一捂嘴,雙眼眨啊眨的,“真的?當著主子面兒,主子的丫頭也敢欺負?膽子也太大了吧。”
流蘇板臉皺眉道:“誰說不是呢。不過也沒辦法啊,主子已經嫁過來了,再想悔婚也來不及啦。沒瞧我也躲出來了,正想去後頭找你們商量該怎麼辦呢。”
花黃接著眨眼,眨著眨著就要哭。流蘇無聲的笑起來,貼近她耳邊道:“嚇唬你的。新姑爺挺好的,隨我進去吧。”
說完便拉著她進了稍間。蕭孟朗恰好打淨房裡出來,只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髮梢還滴著水。流蘇忙扯了條布巾過去,“奴婢給您擦擦頭髮吧。”
蕭孟朗笑著伸手接過布巾自己擰頭髮:“郡主的身邊人到底不同,都是有眼色的。或者是爺的打賞管用了?爺還是自己來吧。”
皇甫惜歌坐在床上啐道:“好話到爺的嘴裡也成了濫話。我的丫頭是那等眼皮子淺的麼。”
花黃有些慌張。這什麼情況?就算是拜過堂的兩口子,這便打情罵俏起來也未免太快了些吧?卻連忙屈膝:“奴婢花黃見過……見過三少爺。”
頭來時瓔珞姐姐可囑咐了,不能當面叫姑爺或郡馬爺,要將自己當做蕭家的奴才,稱呼姑爺為三少爺,還要叫自家主子為三少奶奶。這稱呼可真是彆扭。
蕭孟朗咧嘴一笑:“可惜爺換了衣裳。明兒再賞吧?”
花黃更是慌張,“奴婢不敢要爺的賞。爺就算不打賞,奴婢也會學著有眼色的。”
皇甫惜歌抱著臉笑倒在床上,蕭孟朗更是無語。流蘇偷偷告訴花黃,這兩位主子大婚前私下見過面,好像還挺熟悉,花黃恍然大悟。
剛撿掉吉祥果子重新鋪好了床,小廚房又送了新的熱水來,流蘇與花黃服侍著主子沐了浴。換上鮮紅色的中衣又擰乾髮梢的水,皇甫惜歌披著頭髮轉圈,張牙舞爪道:“看我像不像厲鬼?”
流蘇忙啐了幾口說壞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