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好好過日子。”
蕭孟朗失笑。眼見著都要娶親了,書本上的東西用了七八年攏共也沒學會半點,難不成出了海回來就能開了竅?若叫他不考慮眼下的大環境和蕭家的規矩,他還真是贊成四郎出去闖蕩一番,這孩子不是內宅和外院庶務能留得住的……
“你難道以為出海是三哥說了算?還是以為你不是蕭家四爺、只是個小廝跟班兒?”四郎和他不是一個房頭兒,蕭孟朗沒辦法真的對著這個兄弟嚴肅起來,只能笑著調侃,“何況過了中秋船隊是要走不假,再回來也得明年春天了,你那親事不是冬至月的,哪裡來得及?”
“你給我踏踏實實莫胡思亂想了,等來年我與大老爺商議過,再見過謹親王與安郡王,和他們籌劃一番,若咱家也能參與那海上的生意,你代咱蕭家出頭可好?” 蕭孟朗確實對海上生意有些動心,皇甫競不止一次與他講叫他參股同做,他又極想瞧瞧這時代的異國風光,可是卻捨不得老婆孩兒……
四郎一臉的失望。還要等明年?都怪這該死的親事,上頭的三個哥哥哪個不是十八九甚至二十出頭才成了親,緣何到他這兒十七歲就要娶妻。他可還沒玩夠呢,大齊的河山這麼大,他長到如今卻只去過一次山東,還是六七歲時候的事兒了。
不愛讀書的四郎蕭孟賀,卻極愛翻看些遊記雜談。每每看到大好河山被描繪得那般美好,他卻如同井底蛙般困在蕭家,就抑制不住心頭的嚮往。
那些寫遊記的名家們不也是富家子弟,怎麼人家就能帶上盤纏和小童四處遊歷,他卻要窩在書院裡整日裡讀些晦澀難懂的文章?
四郎拉著蕭孟朗坐在清苑西書房說著這些抱怨的話兒,皇甫惜歌喚上流蘇沏了茶一同送了進來,正巧聽見四郎在那裡嘀咕,便笑吟吟的開口問起來。
“你告訴我哪個寫遊記的是帶了很多盤纏的富家子弟?大齊之前並沒有銀票,若是背上個偌大的行囊裝滿了金銀,怕不是寸步難行吧?就算他不嫌沉重,打劫的早就一刀砍了他。”
四郎被三嫂這話唬了一跳。沒有金銀寸步難行,有了金銀又被搶劫,那些人的遊記是如何寫出來的?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話說得不假。可為何還是讀書的人多,行路的人少?行路要比讀書耗費更多的精力與毅力,甚至是豁出去一輩子、不過走了數十個州府的也是大有人在……” 皇甫惜歌打發了斟好茶的流蘇,自撿了個舒服的坐姿坐了。
蕭孟朗瞧著目瞪口呆的四郎大感好笑。好好商議不聽勸,幾盆冷水潑來就傻了。書讀得不咋樣,行事依舊是掛著書呆子氣——只擅長紙上談兵。看來對付四郎這一類的人,還就是惜兒蠻靈的。
四郎沉默了半晌,終是抬了頭道:“哪怕有半個機會,哪怕只是去趟涿州,也是個開眼的機會,我也不能放棄。”
“誰也沒叫你放棄不是?你若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那三哥三嫂幫幫你鼓吹一下借些東風未嘗不可。你的萬事,都備好了哪一樣兒?” 皇甫惜歌忍笑問他。
四郎又是無語了,片刻後笑道:“三嫂,不帶你這樣兒的哈,哪有這麼擠兌人的?明明只是來與三哥設想一番過過嘴癮,還是樣樣被你推翻打倒在地又踩上一隻腳。”
蕭孟朗大笑。笑過了之後指點著四郎道:“你也知道你的話不過是口上說說,根本立不住腳兒不是?三哥左右是比原來閒,你若覺得無聊便來尋我,咱們一同紙上談兵解悶兒便罷了。”
皇甫惜歌瞧著四郎聽罷三郎這話更加哭笑不得的無以復加,便笑著立起來叫他們哥兒倆慢慢聊,離了西書房去東廂房瞧禹哥兒去了——雪上加霜的事兒還不能對四郎用,再將這孩子逼急眼了就壞了,何況他又不是清苑的敵人。
快近午時,皇甫惜歌便囑咐小廚房備些酒菜送進西書房,留四郎陪著三郎一同用了飯。三郎做家主的事兒似乎是板上釘釘了,趁著兄弟們還願意往他身前湊,多增加些感情也是必要的。
二爺的那個外室夢語姑娘,期間鬧上門來兩次。皇甫惜歌才要用飯,又有前院兒小廝傳過話兒來說,這人又來了,死皮賴臉賴在偏門前不走,又哭又鬧的坐在門前街上撒潑耍賴呢。老夫人雖是接回了管家之職,畢竟是午飯點兒……
皇甫惜歌聞聲便喚來吳媽媽,叫她到外頭去對那個夢語講,說無論如何你是我們二爺贖出來的,賣身契可還在我們蕭家手上,你不過是我們蕭家進不得門的奴才,蕭家卻是想將你如何便如何。
你若老老實實的,吃用自少不了你的,二爺那處宅子也能叫你好好住到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