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蕭孟朗此時早就忘了自己身上的從四品虛銜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分頭去做事。蕭孟朗要到前院大書房寫請柬,皇甫惜歌既要去庫房盯著媽媽們挑撿瓷器擺設桌椅,又要與鄧嫂子商議採買之事。雖說老夫人也說這些活兒不用她親自盯著,她還是不放心——前院兒自有大總管師為翔全都打理了,後院又沒個總管事媽媽……
對了,要不然給後院弄個總管事媽媽出來?想到這兒皇甫惜歌不由得有些興奮,若真有了總管事,她不是每日見見這位便好?可是誰合適呢?
鄧嫂子倒是什麼都好,只是歲數到底年輕了,那些管事媽媽們都四十幾歲了,怎麼能聽一個三十出頭的媳婦子教訓?可是不就是年輕的更好些,難不成還等過上十年八年再換上一個?
既然要往庫房去,不如探探宋元家的口風,捎帶著借她的口給管事們透透氣兒。至少也得叫管事的們明白,總管事媽媽是她提拔起來的,不給總管事媽媽臉,便是下她三奶奶的面子
到了庫房,宋元家的早得著了信兒,一直在院門口迎著。皇甫惜歌笑著受了她的禮,便隨著往倒坐房去進屋坐了。宋元家的再三說三奶奶最近可是累壞了,人又要強總要事必親躬,還不如有事便叫清苑的小丫頭過來喊一聲。
皇甫惜歌便接著這話兒道:“確實,我也是覺出累來了。這兩天便與老夫人商量呢,不如也比照前院兒師總管的位子,給咱們這後宅也挑個總管媽媽出來。宋媽媽以為這主意如何啊?打個比方,我若真安排了個總管媽媽在那兒,又比宋媽媽年紀輕,宋媽媽可服氣?”
宋元家的一臉笑容連連屈膝道:“三奶奶這主意好著呢,至少省得您來回跑了不是,有個總管媽媽幫您盯著您也放心。老奴這庫房管事是三奶奶給的,這庫房裡無論老少可沒一個敢不服氣的。由這裡想那裡,老奴怎能不服氣,不但服氣,還要一心幫著總管媽媽給三奶奶做事兒。”
這就好,皇甫惜歌笑著點頭。雖說當家主母很多事兒並不需要與奴才商量,到底也要奴才心裡明白道理不是?宋元家的也精明著呢,總管媽媽有啥好處,哪有庫房油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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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二百零六章 揉與捧
第二百零六章 揉與捧
殷州的大街小巷最近都在傳揚著蕭府的喜事,甚至比當初蕭家三爺迎娶平康郡主下嫁還要轟動。只因這蕭家大老爺老樹發新芽,在四十幾歲的時候又娶了第三房媳婦。
林氏從打回了孃家,一直都是偶爾清楚偶爾糊塗。清楚的時候,她會默默流淚,嘴裡也低聲唸叨著六郎我的六郎,糊塗時便會高呼道,表姐夫,我一定會好好待婉箏和三郎如親生的一般……
這一日正趕上清醒時分,突然聽到房門外有丫頭喁喁低語聲。凝神細聽,蕭長田又娶了個二十出頭的黃花大閨女?據說那蕭家新大夫人貌美如花,既溫柔又多才情?林氏苦笑一聲,隨手便拿起了身邊炕上的笸籮,那笸籮裡,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剪刀。
她拿起剪刀,對準自己的咽喉,猶豫了再三,又想起了六郎。這一剪子下去,倒是再不用煩惱,也不用婆子們天天按著勸著叫她喝那黑苦的藥湯,更不用父親看見她便黑了臉,母親看到她便滿臉淚。可是六郎不就真成了個沒孃的孩子了?
其實她最近想明白了。三郎與三郎媳婦還真不是壞人,是她當初……也許,她沒了之後,這哥嫂還能更善待六郎些?嗯,一定會的。林氏想罷這些,罷了罷了,就用一死給六郎鋪就一條更好的路吧。
也就是火石電光間,她的剪子高高舉起,門外的兩個丫頭也進了門。驚呼聲中,剪刀扎偏,卻依舊是血流如注。林氏臨近昏迷前,還苦笑了一聲,暗道我真是造了孽,想死都死不成。
六郎早在三月就收到了父親的來信。他本不想回殷州參加父親的婚禮,卻又極是想在父親的婚宴上大鬧一場,因此到底與先生請了假,長途跋涉十幾日後終於在四月初七到了家。
不想父親與他一次徹夜長談,徹底驚醒了他。原來,母親真是犯下了諸多不可饒恕的罪?父親的為人他其實知道得很清楚,即便對他有再多嚴厲,動怒時甚至會拳打腳踢,到底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何況,父親說到傷心處還落了淚。而他,其實早在大鬧清苑之後,心裡已經對自己的母親起了疑,只是打死都不願相信。
外祖家是什麼做派他也清楚。若不是被父親實實在在抓住了把柄,他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將娘接回去的。六郎想到這裡,不由得與父親抱頭痛哭,一邊哭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