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寧靜的光線,沒有理會額角邊隨之而來略帶粗糙的觸控。
第八部分
第三十章 所謂破命(2)
“好{炫&書&網久不見,琳。”熟悉的聲音,一度以為,尼羅河上那一次接觸之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機會;可機會偏偏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不期而至:“你病得比我想像中要嚴重。”
睫毛輕輕顫了顫,展琳回過頭,對著床畔那道修長的身影微微一笑:“原來是森大人,好{炫&書&網久不見。”
半張清俊的臉被厚紗層層疊疊裹著,鼻樑以上,那雙漆黑色眼眸若有所思:“再見面沒想到會是這麼種情形,有點可惜了。”手從她額角移開,他直起身:“琳,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上次你說有人想見我。”
“對。而這次,那個人讓我把你永遠留在這裡。”眼睛微微彎起,漂亮的笑容,同樣漂亮的指尖轉瞬漂亮地旋轉出一柄暗色短劍。劍身纖細精巧,只來得及看清一團絢彩隨著窗外斜射而入的日光在他掌心綻開,銳利的劍尖,已直指展琳的咽喉。
“好身手。”沒有任何動作,展琳靜靜望著眼前的劍尖:“我練習十年也做不到的流暢,你似乎和它是一體的。”
“我見過你的招式,誰教你的?”收劍,那暗色銳器在他手中一個弧度,頃刻間便不見了蹤跡:“退化得不成樣子。
“我以為那叫萃取精華。”
隨口一句中文,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嘴裡的故鄉之音居然帶上了那麼點捲舌音。她看到森安靜的眸子裡露出一絲笑:
“病成這樣還有心思說笑!”
“因為你是來解脫我的,所以不妨在那之前放鬆一下,免得走得難看。”眼中露出同樣微微的笑容,展琳說著,抬手若有所思地在自己蒼白的臉上摸了摸。卻在剎那間手指暴射而出,一把扣住森毫無防備的手腕,借力挺身而起的同時,將他整個人朝邊上重重一甩。
森一個踉蹌,展琳趁勢躍下床,退到門邊。
腳著地的霎那一陣發軟,如果不是旋即靠到了牆上,她險些坐倒在地。
“你的爆發力像只獸,即使是病成這種樣子。”故意忽略她顫抖的足踝和急促的喘息,森重新站直了身軀,輕挑眉梢:“但你並不需要這麼緊張,因為我今天來,不盡是要取你的性命。”
“那麼……咳咳……難不成還是順道來探病的?”
笑:“也許。我只想和你聊聊,琳。聊得讓我滿意,我可以放過你,畢竟,我們也算是一個國家的人。”
唇角牽了牽,抬眸:“看來我別無選擇。”
“的確是這樣。”走廊裡響起使女送藥來的腳步聲,森無聲地走到她身旁,一手撐在門上,側頭望向她。
“琳小姐,開開門,吃藥了。”門被推了一下,沒開,外面隨即響起使女的聲音。
“放在門口吧,”回望著森的視線,展琳稍稍抬高了自己沙啞的嗓音:“等會兒我自己出來取。”
“好的。”門外使女聽話地把盤子放到地上,然後掉頭離開。並無疑心,因為往常展琳為了避免同她們的直面接觸,只要神智清醒力氣尚存,她都會這麼吩咐。
腳步聲漸漸消失。按在門上的手鬆開,森後退一步,因著展琳眼神中透露出的對這段距離的排斥。他再次微笑,望著她的眼睛:“我一直在找一樣東西,從東方的皇陵到這裡的帝王谷,找了很久。”
“你找的是什麼?”
“天狼之眼,它在哪裡?”
“什麼天狼之眼……”眼神輕輕一閃,她沉默著望著他。
“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你身上感覺出了它的力量,那種只有在它很貼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被人所沾染上的力量,告訴我,她在哪裡?”
“她?”
“我們曾是密不可分的,在被那些愚昧的人強制分開後的日子,我一直不停地在尋找。無數個年頭……累了,告訴我,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
“別讓我失望。”
“我的確不知道。”
“你撒謊。”語氣依舊淡淡的,漆黑色的眸子裡,卻一閃而過一絲不太安全的資訊。
“信不信隨你,再說一次,我不知道。”乾淨利落的話語,或許因著對方不可理喻的執著和堅持,令展琳被病痛折磨的神經迸發出了一層無法控制的不耐煩。卻在這幾個字冷冷丟出的一剎,整個人兀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