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為我的仇人超度,那是為了做給活著的人看!表面功夫,大師不懂嗎?”她忽的壓低了聲音,卻字字冰冷。
夕陽透過佛殿的窗欞灑進來,在那一束束霞光中,灰塵與青煙正歡快的蹦跳著。瑩潤的霞光射在她絕美的臉上,竟顯得有些妖嬈,仿若魅煞。
“佛祖寬恕,阿彌陀佛。”他閉眼唸完,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褶皺的慧眼中含著一絲憐憫,微微嘆息:“沈施主何必在佛祖面前說這樣違心的話?罪過,罪過。”
“世間萬事皆有因果,施主執著於仇恨,只會迷失自我。”清遠禪師心中不忍,這樣的女子,本不該活得這般痛苦。
“何為因,何為果?”沈清憂紫眸一寒,慢慢逼近清遠禪師,絕美的臉有些駭人。
清遠禪師紋絲不動,閉眼唸了一聲禪語才緩緩開口:“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果從因生,相由緣見,因果報應,絲毫不爽。”
聽他說完,沈清憂冷冷轉過身,若真是有因果報應,那她的八皇叔早就應該遭天譴!她不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仇人逍遙自在的活著,她能做的就是靠自己去報仇,親眼看著仇人死在她面前!
空氣中傳來她清脆的聲音,可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陰沉:“果從因生,若是如此,我寧願自己來種這個因,也不要受他人給的果!”
清遠禪師睜眼開只看見她跨出佛殿時,微微飄起的裙角,不由嘆息搖頭,輕輕的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沈清憂走出青雲寺,看著天邊絢麗的晚霞,深幽的山谷沐浴在這一片紅霞中,就如鍍上了一層金紅的紗衣,美得就如一幅畫一般。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不禁感嘆,或許這個世間上就沒有可以兩全的事。
玉茭見她黯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嘆了口氣抬眼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不遠處只孤零零的停著她們的馬車,可是相隨的侍衛和馬伕卻都沒了蹤影,心中頓時憤慨:“那些侍衛定是偷懶去了,看我不告訴王爺,賞他們一頓板子!”
“主子,您在這裡等等,奴婢去把他們找回來!”沒等沈清憂說話,她已經憤憤跑出去了老遠。
沈清憂慢慢走到馬車旁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玉茭他們回來,這才覺出不好。王府裡的侍衛都是納蘭軒從軍營中挑選出來的,不可能這般不守規矩,而玉茭去了這樣久還沒回來,只怕是調虎離山計!
果然,還未想徹底,忽然從四周冒出了許多了蒙面人,團團將她圍在中間!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她紫眸一凌,戒備的看著四周,忽的想到什麼,心中一沉,難道又是寧貴妃?
那些刺客並不回答,只是死死的看著她,突然刺客領頭冷冷開口:“若不想讓那個臭丫頭和那些侍衛白白丟了性命,就乖乖跟我們走!”
沈清憂不由緊緊握了雙拳,紫色的美眸猶如萬年冰雪一般的冷:“你敢威脅我?!”
“軒王側妃,我知道你會武功,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要敢動,那就不是威脅這樣簡單了,我會立馬讓你見到他們的人頭!”刺客頭領口氣甚是狂妄,已經捏死了她會就範!
頓時,靜謐的山林中溢位瀰漫的殺氣。而這一刻,沈清憂已經確定,這些刺客就是寧貴妃的死士!若真的拼起來,不但跑不掉,還會連累玉茭和那些侍衛!
“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她眼神冷冽的掃過那些刺客,許久才冷冷開口。
刺客頭領見她臨危不亂,全然沒有其他貴婦小姐的矯情做作,眼神多了一絲讚賞:“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有種!”
“軒王妃,得罪了。”他漫步走至她身前,看著她絕美的容貌,輕輕嘆息一聲:“把她綁起來。”
幾個蒙面人將她五花大綁,沈清憂本想開口說什麼,只覺頸部被什麼重重一擊,便軟軟倒在了地上。
“頭兒,那些人怎麼處理?”一個刺客看了眼被打昏的女子,不由問道。
刺客頭領思忖了一會,粗聲說道:“既然人已經到手,也不必傷了那些人的性命,全部打暈!”
其他刺客一聽,不由面面相視,卻無人敢有異議。
……
陰暗潮溼的地牢裡,空氣瀰漫著陳腐的氣味,從天窗灑下來的微弱亮光輕輕照在沈清憂的身上,時而從牆角竄出來幾隻老鼠,甚是好奇的在她身邊竄來竄去。
“玉茭……快走!……”她飽滿漂亮的額上布上了一層密密的薄汗,似是做了一個噩夢,黛眉緊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