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捅砂加以免他忘形。
周成道:“木小姐太過自謙了,若不是你留下資訊——留光王,觀相府,我們怎能料到易斯關的城防暗道圖會在與光王政見不合的左相府中;若不是你吸引了大量洛國暗衛的注意,相府內應又怎能輕易得手。”
這樣講來,軍功章有他們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
木楚笑眯眯偷瞄砂加砂落一眼,復而想到心中一直都在的一個疑團,變臉回正義革命者,肅穆看向周主帥,“周將軍,小女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木小姐請講。”
“左相府中的內應到底是哪一位?小女在相府之中工作月餘,府內諸人也認識了大半,不知那位英雄楚楚可有幸識得?”木楚滿目嚮往,滿眼疑惑。
她之前也曾問過砂加這個問題,但是砂加亦不知詳情。做無間道做到單線聯絡並不算稀奇,做到被選擇的聯絡人都不知道所需之物已進了自己的包袱,那才是境界。(從句:楚妞,你確定不是你這個被選擇的聯絡人反應能力太差?)
“這個周某也實在不知詳情,”周成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此人即安插在洛國舉足輕重的左相府中,想必極為重要,興許只有韓時大將軍才知底細。不過,既然此人將檀木盒裝入木小姐包袱,不知木小姐是否有所察覺是相府中哪一位?”
木楚面色一紅,這周將軍到底是武將,說話也真是直接,毫不造作,直指她軟肋。
那日相府合約到期之日,她離開暫居小屋時,包袱好像還是老樣子;然後在相府膳房的東廚房,她解開包袱放黃師傅特意給她做的小菜點心,包袱依然是老樣子;再之後,她去膳房院外挖醬缸,黃師傅怕她冒失找不準大樹,隨後便跟她出了東廚房,指點完地點後,和膳房眾師傅在院子裡等她,當時院外和院內圍聚的人眾多,如此,當日之人,便都有可疑。只是,她最最懷疑的,倒卻有一人……
她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懷疑倒是有一些,但小女不敢就此下定論。既然那人埋藏得那般深,韓大將軍也從未告訴他人,兩人必有深意,小女便不再妄議了。”
周成爽朗笑了起來,又問木楚家中木塗身體可好,朝堂也罰沒了家中什麼產業。說到木家別院時,周將軍感嘆,“木塗當真養了一個好女兒,有勇有謀。踏棋坊之名我亦有耳聞,今日得嘗,名不虛傳,今日木小姐親自下廚,軍中兄弟麻得爽快,辣得盡興,無一不歡,周某替軍中兵士謝謝木小姐。”說完,便是一禮。
37、此日足可惜 。。。
木楚急忙扶住周將軍回禮道:“周將軍,這小女可受不起。論起來,您是我世伯,更是鎮守邊城護我夏晚安穩的大將,若沒有您和戍邊將士,夏晚哪得安穩,人民如何樂業,楚楚哪裡又能在定水城中安然開小食坊,今日能盡這區區綿薄之力,才是木楚的幸事。”
木楚望了眼營帳之外,“今日將士臉上盡是歡顏,歸根結底,卻是來自昨日的大勝。真正溫暖兵士們的,不是楚楚烹製的麻辣味道,而是您和將領們身先士卒,運籌帷幄而得來的勝利。懇請將軍帶領諸位將領兵士,繼續護佑我們夏晚。”
周將軍將她扶起,表情凝重。他看看木楚和身邊的砂落砂加,眼中有些欣慰。如今的夏晚,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可是眼前這幾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卻已機智聰慧,有禮有節,忠貞愛國。也許……日後夏晚是值得期待的。而現時他能做的,便是全力守住諾斯關。(周將軍,你確定你說的幾個年輕人裡包括楚妞?)
四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後,周將軍囑咐木楚好好休息,便遣砂加砂落二人送她回房間休整。
木楚忙碌了一日,進屋簡單洗洗,倒頭便去給周公做水煮魚。
砂加砂落二人立在木楚房外,待屋內燭火吹熄,又四下布好兵士看護,才轉身離去。
“看她那個樣子,好像仍然不知道吧。”砂落邊走,邊低聲輕語。
“我根本什麼都沒與她說,她自然不知道,不過……”砂加眉毛一揚道,“看她突然一副深明大義,有節有理的樣子,一下子還有點兒不習慣。哼,指不定那丫頭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做了什麼小破事兒。”
侯府與砂宅,毗鄰而居,砂加與木楚幼時起便已相識。十歲起,作為武將之後,他隨堂兄砂落遠去南部求師學藝,在洛國再遇木楚,她與幼時,已有所不同,可是哪個人,又會永遠不變呢?時光,真快啊……
砂加自嘲般略搖了下頭,呵呵,那個總跟在他身後跑的小不點兒,已經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