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雩的實際年紀,這副身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幾許,而實際上,卻是三十多了,女人一旦邁入了三十大關,就開始顯老,可是晚雩卻是個例外,本來還擔心自己會慢慢變老變醜,卻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容貌還是二十五歲的模樣,不曾改變。如果硬要說代價的話,就是難以懷孕。
和項陵成婚八年,卻一直沒有好訊息傳出,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她這樣的情況如果放在普通人家,早就被休了,好一點也是妻妾成群。就因著項陵無妾,她又遲遲懷不上孩子,坊間便開始流傳她善妒的謠言。
無法懷孕讓他們發了很久的愁,請了許多御醫來看,都說沒有問題,就連慕盈也找不出問題,只讓他們耐點心,沒想到這一耐心就是八年。
“姐姐……”莞爾催促了一遍,然晚雩還是興趣缺缺,她端起藥,看了很久,長長嘆口氣又放在一邊,怎麼也不願意喝。胃裡一陣陣的泛苦,翻江倒海一般要吐出來,她是用多大的氣力才沒嘔出來。
“拿出去吧!”說著整個人縮排被子裡,乾脆就裝死了。
身後安靜了很久,然後是嘆氣聲,然後是腳步聲,最後安靜了,晚雩躲了一會兒,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氣,卻意外發現了床邊多了一個人。
“你怎麼來了?”
手被捉住,那碗應該被端出去的藥此刻卻穩穩當當地在項陵的手上,他讓她坐好:“多大的人了,吃藥還要人哄。來吧,涼了更難喝。”說著將勺子送到了她嘴邊。
晚雩下意識地避開,項陵追著她,一追一逃,倒有點父母追著不肯吃藥的調皮孩子的味道。他放下了藥碗,卻忽然自己一口喝了藥。
“你……”話音消失在他的輕吻中,口中很快瀰漫了腥苦的味道,她微微愕然,眸中隨即漾開了笑意,只是輕輕一吻,項陵放開她,笑道:“或者你更加喜歡這樣?”
晚雩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鼻尖和他的碰了一下,嘴角彎了起來,“你說呢?”說著頭一歪,吻了過去。
一吻結束,項陵卻不打算給她混馬虎眼的機會,將藥遞了過去,看著晚雩發愁的臉,他道:“你身體也不好,先忍一忍吧,過了這兩個月等穩定了,咱們就不吃了,好不好?”他摸摸她的臉,晚雩無奈地嘆氣點頭,認命地將藥一飲而盡。
看著空了的碗,項陵這才放心,他揉揉她的發,溫和地說道:“晚上再來找你。”
晚雩嗯了一聲,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孩子啊,你可得平平安安的。”待屋中安靜無人,她低頭輕撫著小腹,莞爾一笑。
睡夢很不安穩,有什麼在追趕著她,無論她跑到哪裡都如影形隨,回頭卻什麼也沒有,她不停地逃,不停地,卻逃不開。腳下一絆,她被狠狠摔在地上,肚子傳來劇痛,痛得她寸步難行。
“啊——”從夢中猝醒,心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慌中,急速地跳動著,肚子在痛,彷彿夢中那一跤是真的,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了她,她忍了一會,卻終是沒忍住,趴在床頭嘔了起來。
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像是有什麼揪著那裡的神經一樣,動一下就痛得不得了。她蒼白著臉,冷汗涔涔地一動也不敢動,侍女聽到動靜推門而入,見到她這樣,嚇得慌忙去叫人。很快的,主臥聚集了好幾個御醫。
血已經止住了,然滿屋子都是靜謐的緊張,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還有殘留的血,那都是晚雩吐出來的。項陵的臉色已經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了,他坐在床邊,握著晚雩的手,儘管陷入了昏迷,她卻還是深深地不安著。
“去查!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侍女領命,謹慎地退了出去。胡御醫上前一步,對項陵拱拱手,臉色奇差,輕聲說道:“駙馬請移步。”
項陵目光從晚雩臉上離開,不善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鬆開了她的手,兩人來到門外,胡御醫卻欲言又止,想了很久,才很輕地說道:“公主的身體,駙馬想來也很清楚,想要懷孕很難,這一次沒有保住……以後恐怕。”領子被揪了起來,他有些惶恐,忙去抓項陵的手,可他一個文弱之人,怎麼能鬆開項陵的手。
“你看仔細再下結論!”
他低吼一聲,胡御醫脖子縮了縮,明明很害怕,卻依舊說道:“駙馬……駙馬這是事實。”
手鬆開,他一時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咚的一聲,尾椎差點摔壞。
“究、竟、是誰!!他一拳砸在牆上,雪白的牆上頓時流下了一行血。莞爾一出來就看到這樣的景象,忙不迭扶起胡御醫,草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