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明月雪玉有乾坤,嫣然嫋嫋煞人魂。”我字字認真地讀著,不得其解,與夜面面相覷。

夜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精巧物件,拾起耳墜輕輕一扣,耳墜上的白色珠子居然裂成兩半,一粒淡黃色的藥丸精密地藏於其中。她眉眼很專注,微微皺起,又用手指拈起湊到鼻前輕輕一嗅:“果然。”

“是何物?”我如法炮製,開啟另一個耳墜。

夜低頭將耳墜的白珠仔細扣合好:“明月珠中的,乃是強身健體,百毒不侵的‘雪參玉蟾丸’,而這……”她用兩指尖拾起小瓶:“瓶子密不透風,想來應是他先前提過的‘軟魂煞’了。”

……

摸摸耳朵上的耳墜子,似乎還殘留著夜掌心的溫度。我和她在時而顛簸的馬車裡對視,無喜無笑,猶如最初相見時一般冷漠。

回想這段日子,就像是經歷了一場神話,短短几天,葉榆功派來的救星,就這麼不著痕跡地,又異常安然順利地,把我們送到車隊。多霧的早晨,當我如精靈般跳在正倚靠在小樹林馬車邊打盹的塔娜旁邊,她邊四顧邊捏著自己的臉,朦松的睡眼也立刻被揉出了激動的淚:“公主……天哪!哈斯!我是不是又在做夢了?!”

我站在默默的夜身旁,亦是不語,臉上堆滿幸福的笑。直到隊伍所有人聞聲而來,驚詫的端詳,繼而紛紛跪倒在我月白色的褲子前,我才輕拭眼角偷逸的淚珠,一把抱住兩個早已哭成淚人的小姑娘:“嗯……回來了……我,好想你們……”

掀起簾子,看著馬車窗外賓士而過的風景,我面無表情,心中卻難以平靜。再次提起被刺的遭遇和孟恩的死訊,咽喉裡像是有東西哽住了,自問無法“談笑風生”,我扼著心裡的疼痛,久久不能釋懷。沒有人問起的時候,我總想象孟恩未死,他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做著夢想中的事情,抑或遠行,也許不久,我們又能見面,他溫和地笑,輕輕喚著眼前人:“押不蘆花……”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起你的容顏,而是想起你的容顏才會記起慢慢寂寞。饒瀕,不哭,悲歡離合總無情!

帶隊的依舊前行,食馬的依舊置備馬料,丫頭依舊笑顏如花……這個小小的車隊,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除了,我。忽的,又想起那日在民宅中楊淵海的話,那個讓我們觸目驚心的事實……臨行前,他的叮嚀還能在耳邊浮現——

“大哥要你切記,警惕身邊人……”他秀美的臉異常嚴肅:“依楊某之見,二位儘早,揪出來……”

原來,在看似平靜的周圍,我從最開始,一直危機重重……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一個冷噤,身體突然一聳,也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正對哈斯與塔娜關切的臉:“公主怎麼了?身體還是不舒服麼?”

我搖搖頭,只是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她們,眼神藏著淺淺的疑惑,腦海裡不停剪接倒轉,思緒萬千……是她們嗎?還是,只是其中的某個呢?

楊淵海看著滿腹狐疑的夜將三個布囊收好,笑笑地問我:“怎麼?我還以為你現在就會拆一個看呢。”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何況布囊珍貴,僅僅三個呢!”我微笑,對夜點點頭,又道:“楊先生說若到難以抉擇之時方啟,我竊想再怎麼著也得與您分別後才會對未知的前路困惑吧!”

“姑娘太看得起楊某了。”他搖搖頭,正色道:“楊某所做,只為大哥所託,今夜之後,定火速將兩位送與歸隊。只是現在,還有些大哥的叮囑,楊某不得不說。”

我輕頷首:“楊先生但說無妨。”

“歸隊一事,雖為理應,卻並不見得。”楊淵海沉沉說著,看我猛的抬頭,疑惑欲問,先言道:“兩位受傷一事,應源起於行蹤暴露;而坐騎中蠱一案,必是先於出行前所為;再有二位屢次不分方向,南轅北轍,大概,也是因為是同隊所留標記而出的問題吧?!”

心跳隨著他的設問逾為劇烈,那些“巧合”一下子湧到了意識的最頂端。“所以……”二字從我齒縫溜出,卻再難說任何內容,只是被夜接了話去:“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小姐身邊,有奸細。”

楊淵海聽後卻是輕鬆地一笑:“楊某起先並不知情,所言,不外乎是大哥的判斷。此時歸隊,定是暗流洶湧,危險十分……不知,你們的意思?”

“我……我們……”沒等我未經過大腦思考的支支唔唔完畢,一隻微溫的手已經覆在我糾結著衣角的手背。不同於我心中的不安與慌亂,夜波瀾不驚的臉上似乎浮出一似如釋重負,眼光默默落在我身上:“我的意思是,要保護她,只有,孰擋殺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