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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感覺的注視便抬頭看向她,燈影裡溫潤的眸子聚斂著湛湛清光,深邃幽渺,一怔下忙低頭。
柳無暇嘆口氣,笑著跟景椿兩句話,繼續教他
唐妙下去給牲口添草出來的時候,恰好柳無暇從西屋拿本書出來,兩人在冬夜的白霜裡默默地對視一瞬,寒月掛在南天上,悠然而寂靜。
唐妙笑笑道:“才幾天,他們都說你是柳神醫,真要佩服你,做什麼像什麼。”
柳無暇溫軟笑,雙手卷著書站在離三步開外處,“我跟大嬸說過,過兩日需要回縣裡去。”
唐妙驚訝地看他,“為什麼?不是說好的住在家,來年開春再去還州府的嗎?”
想起仝芳要定親的時候他那瞬間的失神,心下發緊,只是他未明言,兩人也沒有一絲糾纏的情愫,便也當沒看見,只是心底裡總有那麼個未解的恍惚。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若有意,卻不曾說明,若無情,卻對她那般特別,幽深的眸子裡情意款款。
心底裡絲絲的遺憾便被理智慢慢地梳攏理順,他是柳無暇,有著高遠志向,將來要做大事的人,不應該般胡思亂想。
已經訂親,有自己的歸宿,以後都不會在做他想。沒來得及出口的,那就永遠都不要,假以時日,也只是午夜夢迴的聲嘆息。
既然錯過就是錯過,如果當日他肯對她說明,她的那份懵懂好感有個回應,就算刀山火海,也願意趟的。可他眼中的深情就算濃得流出來,也不肯溢於言表。如果臉皮厚,應該主動去問的,可他樣體貼有禮的人,向來什麼都做到讓人熨帖舒適,既然他不曾出口就明他在猶豫,不值得他邁出那一步。那的表白最終也會被他用種溫雅和氣,周到體貼的方式給不輕不重地化解開去。
他的心太大,那股春風只能形成小小的旋流,便歸於沉寂。沒有怨恨,像他樣溫柔優異的男子,能有幾個人守得住他的心?只慶幸,他們都沒說出口,就免去諸多可能存在的尷尬,也是他的體貼吧。讓自己雖然惶惑過,卻不會出於左右為難的境地。
雖然對蕭朗不清楚愛不愛,可自己卻很清楚的知道,對蕭朗的心軟到什麼程度。對他惱過,可每每生氣之後卻又是軟化在他的眼波里,發狠地對他越發的好。有時候甚至不斷地重複做那個夢,夢裡幼年蕭朗少年蕭朗,立在那山崖危巒處搖搖欲墜,自己想也不想便去拉他,每次都隨他摔下去,之後就不斷告誡自己下次再也不這麼傻。可就算心裡明顯的知道那是夢,或者清楚自己也會摔下去,還是來不及想隨他跌落,然後在夢醒來的時候慢慢地等待心悸過去。
沒愛過,卻知道愛情讓人受傷,見過諸多為情所困,為愛瘋狂自殘的人,不理解。各人的路他人也無法設身處地的體會,可以毫無保留地祝福柳無暇,幫助他,如果他需要就算傾其所有也在所不辭,可不能再深步地愛他。
笑起來,“多管閒事啦,自然有自己的安排,無論如何,我們都支援的。”
柳無暇凝視著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沒有一絲躲閃,坦蕩無垠,輕笑道:“別多心,大哥成親那天自然即刻趕回來。要拜師的那位陳先生已經到縣裡,不必再去還州。”
唐妙由衷地替他高興,“那倒是好,免得山高路遠的,可你如何知道……,二姐給的那封信是說這個的吧?”想起二姐給柳無暇捎的那封信,他看完的時候似喜似憂,看不出真的情緒,當時沒好意思問。
柳無暇頭,輕聲道:“周諾神通廣大,竟然能請動那位棄富貴如浮雲,享寂寞為益友的陳樂山先生,……自然要第時間去拜訪的。”
唐妙好奇道:“曾說那位陳先生不喜(www。3uww。com…提供下載)歡與人打交道,隱居山林間吟詩作賦,琴棋書畫,與鳥獸蟲魚為伴的,周諾如何請的動他?”
柳無暇笑笑,“所以說周諾神通廣大。”
想起周諾那樣肆無忌憚的笑,一雙泛著水光眼波橫流的眼,唐妙撇撇嘴,這傢伙見面就演那麼出戏,果然是加深印象,讓人一下子就能想起他那麼大棵臭美的梨花。
月亮明晃晃的映著含笑的眼,沒有半分的委屈傷感,一如既往,給他溫暖鼓勵的感覺。他心底嘆息,似乎習慣,有難過的東西掩藏在心裡,將最美的面給人看,讓人感覺到的永遠是的清澈溫暖。
這般善解人意,他又如何能讓她擔心呢?他輕輕地笑著,神態越發自然坦蕩,沒有半憂傷介懷。
因為景椿沒去過縣裡,高氏便讓他送柳無暇去玩一天兒再回來。景椿跟吳媽打聲招呼,之前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