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影,只是閒坐於此糧草不濟也是不容忽視的事情:“何藺 怎麼說?”
“擔心這場雪會下得很久。”趙希悄悄問過何藺,也是一臉愁色:“糧草匱乏,只怕隨軍將士人心不穩。”
“朕四處走走,不要跟著。”龍瑄炙揹著手開始踏步,趙 希沒敢多說。只是不敢依著皇帝這話,要是四處走開不過 須臾功夫就能讓紛飛的雪花遮掩住皇帝的腳步印記,到時 候要去哪裡找回皇帝的蹤影,只怕誰也不敢承擔這個責任 。
不過皇帝心煩也是能夠看出來的,不知深淺冒冒然跟著只 怕自己又會遭殃。這麼想著,趙希乾脆就拿自己當做隱形 人一樣悄悄跟在皇帝身後半尺之遠,看著皇帝滿是沉思的 背影在半尺深的雪地裡蹣跚行步。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身後傳來聲聲腳步聲。在靜謐得能 夠聽見雪花降落的身上腫顯得異常響亮,龍瑄炙轉過身發 現跟著自己一起前來的軍士都跟在後老長一隊:“朕不過 是隨便走走,你們這是做什麼?”
“皇上放心,末將們護駕而已。”為首的侍衛朗聲說道。
龍瑄炙看著一隊軍士:“外面大雪紛飛,還是各自歸帳。 朕也就回行轅了。”或許在皇宮之時,面對宮女太監和後 妃大臣都不曾有過這樣一種感慨。作為君王雖則是權力無 限,看到的只是君權所帶來的尊貴。沒有體會到君王在戍 邊將士心目中那種至高無上地位所帶來的尊榮,也就沒想 到過君父之尊究竟是何等高貴無比。想想當年李隆基在馬 嵬坡下六軍不發的情形,終於能夠明白作為九五之尊的皇 帝不能調動始終護衛自己的御林軍,該是何等失落。何況 那時候最寵信的楊玉環也不能保住,又是怎樣一番失魂落 魄?
怪不得樂暉盈曾經念過那句詩: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 家有莫愁?果然,要是真的到了那樣一番情形,自己作為 皇帝將情何以堪?看來樂家實在是維護自己的王朝第一世 家,細想起來要不是樂文翰為太傅,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坐 上皇帝的寶座,還可以高枕無憂麼?
冰冷的雪花打在臉上,瞬間化作雪水滴入脖頸。龍瑄炙旋 即打了個寒顫,倒吸了一口冷氣撥出的熱氣吹到面前的雪 花上,化作一陣霧氣在臉上凝結成一串串冰珠。冷得讓人 無法忍受的周遭叫人變得異常清醒,想起前後多年的事情 。龍瑄炙的心猛地一沉,至若不是在這等境地只怕是不會 想通這麼多事情的。若是真的自己能安然回去,有些事不 得不重新考量一番。至於樂暉盈,兩人是不是應該選擇另 外一種帝后夫婦的相處方式呢?
“萬歲爺,雪越下越大了。”趙希捧著龍瑄炙的海龍皮大 氅過來:“何太醫在行轅裡,說是有事要面奏皇上。”
相處這些時候,龍瑄炙漸漸看出何藺的為人並不是自己原 先想的那樣。因此君臣之間說話也就沒了從前那麼多得規 矩和禮制,或者是在這冰天雪地的苦寒之處實在是來不及 擺出皇帝的規制。只有兩人平平常常的相處,才是最符合 時宜合乎情理的。
“嗯。”龍瑄炙不置可否轉身往回走,何藺會帶來什麼樣 的訊息。他出去的幾個時辰又遇到了什麼事,難道只是這 幾個時辰就能發生了太多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故。
“皇上!”何藺臉上泛起一絲莫名的苦澀。龍瑄炙一怔, 一直處在這種境地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色,不過幾個時 辰不見還會有什麼事情叫他無法剋制:“什麼事,說。”
“草民在糧庫中發現所存糧草只能維持一天了。”何藺苦 著臉:“皇上的坐騎沒有了草料,加上受凍。已經支撐不 了多久了。”
“殺了給眾人吃肉,到了這時候還要什麼坐騎。能夠多活 一時就能等著人來。”龍瑄炙不假思索地說道:“此時此 刻沒有什麼比護住眾人的性命更為重要了。”
“龍瑄炙,你一向自詡是九五之尊怎麼會淪落到要殺死坐 騎充飢!看來你的末日也就到了!”門外行轅外,響起一 陣冷冽的聲音。就跟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樣寒冷莫名。
皇帝籠著海龍皮的大氅,嘴角微微一勾泛起一絲冷冽的笑意。或許這就是一直所擔憂的事情:波斯所賦予的噩夢終 於來臨了。不說別的,單單是自己將他的妹妹梟首示眾就 足夠他在這冰天雪地來找自己的麻煩了。而且樂暉盈透過 櫻筠給他們的情報沒有一件事是真的,由此害的波斯損兵 折將。這樣看來,波斯人實在是可以將自己恨之入骨。更 有一件重要物品是波斯人夢寐以求的。就是自己賜予樂暉 盈作為龍濬焱身份象徵的白玉扳指,小小一枚扳指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