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姍兒身子好些不曾?早間看見凌叔父還來給她診脈來著。” 樂輝盈是最小的妹妹,受盡家中所有人的寵愛,冰雪聰明而且嬌媚可愛,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子太弱,讓父親甚是不放心。
“吃了藥睡了,你母親在那邊守著應該無礙。”樂文瀚嘆口氣,“我總說她心思太重,想的事情太多。這丫頭啊,一刻都不讓我省心。凌恪開藥的時候下了不少安神的藥才讓她入睡的。”
樂輝懿無話,妹妹除了跟父親說的話比較多以外就是她二哥樂輝慡比較談得拳。在自己面前除了遵循兄妹之禮外,很少會和自己說話。總是看見地一個人在父親的小書房裡看書習字,上次甚至發覺她寫的字居然不是女孩家常寫的小楷,竟然事自己都拿不準的顏體。還在興致勃勃地臨摹魏碑,她的字跡看起來已經不像是出自女兒家手底,頗有男子風範。要是可以女子開考的話,只怕父親要讓妹妹做女狀元了。
去的。
“要不我去看看姍兒吧?”樂輝懿試探著問道,看樣子父親很想去的。
“等我看完這份摺子一起過去.省得人一起一起的吵了她睡覺。”樂火翰不假思索地批著摺子:“以後少不得你也要做這些事,只是記著一件事:在皇帝面前表述自己政見的時候雖說是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只是要知道君臣有別,不能什麼事都是無所顧忌的亂說一通。他事皇帝不再是那個在我們家讀書的少年了。你也不在是跟他有**之義的樂薛懿,你是他的臣子只能聽憑他的吩咐。”深怕兒子記不牢,樂文翰一反素日在同僚面前的冷肅和言簡意賅,絮絮說著只是期望他能夠聽懂自己的意思。
樂揮懿從皇帝御書房退出來,原來跟著父親一起在御書房被召見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差事。每個人都要小心翼翼地,不僅只是擔心任何的君前失儀還要留心皇帝的問話。龍瑄炙真的已經不是那個瘦弱而陰鬱的皇太子了,他穿上名黃色的龍袍坐在九龍寶座上的時候不敢讓人有絲毫輕視之心。即便他只是個少年天子,即使他還不能熟稔地處理朝政。可是一言九鼎垂拱而治,真是足以讓所有人在軍權面前退避三舍。
“樂大人留步。”身後傳來太監高亢尖利的特有嗓音,樂輝懿不懷疑這是叫自己。因為任何人見了父親都是一句太傅,那麼樂大人就只剩下自己了。轉過身看見皇帝身邊的趙希正匆匆跑來。
“希公公,有什麼事?”這個趙希可是皇帝是身邊的大總管,說話行事用父親的話那叫極有分寸。做太監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算是謹慎小心了。
“皇上讓您到御書房去,說是有事要和您商議。”趙希可不敢小瞧樂輝懿,誰都知道太傅的長子必定是前途無限,說不定就是將來太傅的位子。這時候好生巴結差使,也會有數不清的好處在等著自己的。
“哦,好。”樂輝懿答應了一句:“這是點小意思,希公公別見笑。”順手塞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刀趙希手裡。看多了學得也就順手了,至少父親那句話是對的,小人在很多時候更容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尤其是皇帝身邊的閹官,一個人的生死榮辱往往就是他們一句話而改變的。自己既然做了官了就要跟父親一樣,不能讓人在須臾之間決定自己的生死。
趙希傻了眼,這個剛進閣沒多久的人真是讓人小覷不得。都說樂家的人不能小瞧,果然是的。至於皇帝又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君主,喜怒莫辨。自己可不敢在皇帝面前說出關於朝臣好壞的半個字,稍有不妥只怕自己的腦袋也就保不住了。
無事人一半,樂輝懿又朝著御書房方向走去,難道剛才跟皇帝說的事情還不夠清楚,必須要再說一遍才夠妥當,還是皇帝另有什麼事要問自己?
“輝懿,坐下說話。”進了御書房,剛要行君臣大禮就被皇帝止住。輝懿,聽起來很陌生的稱呼,好像以前在家的時候他這麼叫過,自己跟他年紀相差無幾。只是他看上去神色冷漠陰鬱,帶著一種莫名的疏離。或許這就是君威所在,讓每一個匍匐在地的臣僚不敢仰視。
“皇上召見微臣有何吩咐?”斜簽著坐在皇帝書案下首的椅子上,甚是小心謹慎。
“你先看看戶部上來的摺子,朕要他們擬定江南賑災的東西。你看看有什麼!”皇帝扔出一個奏本,嘴巴抿做一條直線,根本分辨不出皇帝心裡究竟是怎樣的情緒,是不滿還是讚賞。
樂輝懿恭恭敬敬接過了摺子,小心翼翼開啟摺子。只是草草的看了一半,臉色就變了。連自己都能看出如此漏洞百出的東西,皇帝看了能不發火才怪。很快合上摺子:“皇上!”摺子高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