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翻出方才拿回來的一摞湊本細細看著。
“德妃來請安,想要問問皇上給孩子取的名字是什麼。”樂暉盈給他研磨,好久沒有伺候他批過本,幾乎都忘了該做些什麼事。還好只是研磨,要是做別的只怕就不行了。龍瑄炙不免想起上次櫻筠伺候批本的事情來,批本的人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了?”看他神情古怪,樂暉盈問道。
“我念首詩給你聽。”皇帝擱下硃筆:“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樂暉盈站了半晌:“這是什麼詩,還有人連這個都背不清楚?又是焱兒學舌?”
“好好的一塊徽墨和端硯就被這首詩給毀了,焱兒要是背出這種唐詩來,不說你就是朕也要自打嘴巴。”
“哦,只怕是皇上的寵妃吧。”樂暉盈左右一想:“可算是才女了。”
龍瑄炙笑笑:“她是才女,你是什麼?算是什麼才女,連個漢字都寫不清楚還跟我說是波斯第一才女美女,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初入宮時還被皇上寵上天去,皇上此時說她這些話被人聽見怎麼想?”暗中替一些女人和自己不值,都是如花韶華入得宮禁,最後落得的不過是白頭宮人而已。
“這些奏本都是跟波斯和韃靼騷擾邊境的事情,不能不管不問。只是斬草務必除根,不把韃靼除掉我終究是不能放心。龍瑄蕤在北疆走不開,只有我親自去剜掉這個瘡疤才好。你父親說對了,要是把韃靼和波斯全都收為我國疆土可謂是新一代的開創之功了。直可與太祖太宗的豐功偉績相提並論了。”龍瑄炙拿起一個奏本遞給樂暉盈:“你大哥寫的,我估摸著這是你父親的意思。上次在你們家,一起商量了好久也是再說這件事,沒想到倒是成了真的,看來你父親真是深謀遠慮,我是不得不服。”
樂暉盈遲疑了一下:“后妃不得干政,我不看摺子。”
“我在邊上,你乾的什麼政?”龍瑄炙笑起來:“先看看,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樂暉盈這才開啟奏本,大略看了一遍。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父親雖然是想得很周全,只是沒有想到皇帝並不是帶兵出身的皇子,如何行軍佈陣帶兵打仗可謂是茫然不知。書上說的跟實際情形是絕對的兩碼事,要是有些許疏忽就不止是皇帝安危受損的事情,還有諸多兵馬在外受制這可不是一句話就能定成敗的事情。
“兵者,國之大事也!”樂暉盈拽了句文話:“皇上可是想清楚了?”(炫…書…網)
龍瑄炙停筆:“我也在想,不是能夠說動就動的事情,必須要計劃周詳方能不出紕漏,我可不想做一個俘虜天子。”
樂暉盈合上奏本看著皇帝:“皇上還是要和朝中大臣計劃周全,若是有一通曉兵法戰事的大將領兵出征才是最好的。”
“我再想想。”
第四章 涅盤鳳凰 35
龍瑄蕤似笑非笑進了王府書房,大過年的兩個人窩在鳥不生蛋的地方實在是無趣。又不能說是兩人一起跟從前一樣跑回京城去過燈節,似乎兩個人都沒有過去那種不管不顧地衝動了。只是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莫名安心,沒有什麼比清晨一醒來看到他睡在枕側還要叫人放心的事情。不過樂輝慡最近一定是有什麼不願跟人說的心事,常常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叫他一聲很久才能緩過心神,看過自己良久才是唉一聲。是什麼叫他放心不下?
“輝慡?”樂輝慡靠在圈椅上不知在做什麼,龍瑄蕤試探著過去拍了他一下。
“你皇兄要御駕親征,準備回京吧。”樂輝慡扭過頭:“說是叫龍濬焱太子監國,其實是叫你回去。總不能叫那個小屁孩真的坐鎮吧。”
“御駕親征,他在想什麼?!”龍瑄蕤瞪大了雙眼:“區區小事就要親臨沙場,我都鬧不清楚皇兄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上次也是提到過,被人頂了回去。過了多少時候就又提起來了,皇帝親臨沙場說出去好聽是怎麼著?”
“姍兒給我們寫信,叫我們能免則免。能夠勸他回心轉意是最好了。”樂輝慡嘆了口氣:“說是為了祖宗基業,只要將士用命是一樣可行,所做的不過是為了說明自己不止文治便是武功也是無可挑剔的,真到了兩軍陣前豈是坐守深宮能夠想得到的。種種莫測之事,只怕也是無力應付。”
“都怪雲戎那個臭小子!”龍瑄蕤想起一件事:“偏說是對小姑子還有什麼,能有什麼?還有何藺,都要娶了榛遐了還說是跟三姑娘牽扯不清。是不是小姑子每日就用這些事在刺激我皇兄?看來皇兄明明是天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