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遐低著頭想了一下:“我可不說這說,小姐也沒打算叫別人教小殿下。誰又小姐讀過的書多?”
“我沒接到小殿下,怎麼去回萬歲爺的話。”趙希躊躇著:“萬歲爺那張臉不好看。”
榛遐一笑:“希公公,萬歲爺對我們小姐冷酷無情的時候有誰想過小姐心裡好不好過。堂堂皇后被人欺負,有誰想過小姐臉好看不好看。人心都是肉長的,厚此薄彼便是真真不該了。”
皇后不好惹皇后身邊的人也是不好惹的,趙希嘆了口氣。帝后之間已經不可調和,難道還有身邊的人也豎起渾身的利器來敵視彼此?
批完滿桌的奏本,皇帝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趙希空著手從外面進來:“參見萬歲爺。”偷偷打量著皇帝陰鬱的臉色,話很是不好說出來。
“皇太子呢?”龍瑄炙沒有看到兒子,臉色越發陰沉。
趙希遲疑了一下:“小殿下不願離開坤儀宮,所以奴婢沒有接來。”一下跪在皇帝面前:“奴婢無用,萬歲爺責罰。”
“皇后說什麼?”皇帝沒有轉身,不住用手指轉著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出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心有些疼。
趙希偷偷看了看皇帝凝滯的背影:“娘娘沒說什麼,在榻上小憩。”
“哼”皇帝冷笑了一聲:“你就是撒謊也要想著怎麼圓謊,你去接皇太子皇后居然小憩沒有說話?!糊弄眹也不是這樣糊弄法!”
“萬歲爺,娘娘身子不便實在是不能再讓小殿下離了身邊,萬歲爺與娘娘先時何等恩愛和睦,又何必苦苦相逼到這般地步!”趙希幾乎是祈求著說完這些話,皇后的樣子看得叫人心驚膽顫。雖說不似從前那樣清瘦,腹部那麼突兀。太醫每次的脈案都說皇后所懷的是雙胎,越發不能受了刺激,偏偏給她傷身最多的是皇帝。也難怪皇后會變得冷漠無情,任是誰都不會無動於衷。內監總管也是奴才,帝后任是誰只要一句話就能要了性命。拼著性命不要,也不想看見帝后彼此折磨下去。皇后實在是可憐,皇帝為何就不能替她著想?說完話,趙希不住磕頭:“萬歲爺,您還是去看看皇后吧。”
龍瑄炙轉過身:“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管眹和皇后了。是不是嫌命長,腦袋長得太結實了。”
“奴婢甘願受罰,萬歲爺息怒。”趙希冷汗橫流,皇帝那張臉實在太可怕了。本來近些日子皇帝就清瘦了不少了,再加上鐵青的臉色越發叫人看了心寒。
“滾!”皇帝冷冷喝了一聲,自己打不出了御書房。
龍瑄蕤正好進宮,在乾靖宮外遇到了一臉鐵青的皇帝:“臣弟參見皇上。”
“你來做什麼?”皇帝住了腳:“不和你的情郎在一起?”
龍瑄蕤把手裡的密摺遞給皇帝:“臣弟受到密信,需要立時趕回北疆。韃靼餘孽蠢蠢欲動,故而進宮面奏皇兄知道。”
龍瑄炙匆匆看完:“眹要出宮祭天,索性多留幾日等眹回宮再說。”停了一下:“皇后臨盆日近,你留在宮裡主持大局。”
龍瑄蕤一句話脫口而出:“皇嫂身體孱弱,臣弟擔心會有不測。”
“早就預知結局,眹無法改變。即便眹是天子,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有句話她說對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從一開始就錯了,再後悔已經來不及。”
“錯在皇兄不在皇后!”龍瑄蕤想也沒想就頂了回去:“皇后為皇兄已經付出了太多,甚至是要搭上自己一條性命。或許莫非要到真的失去了,皇兄才願回頭?只怕皇太子也會怨忿皇兄無情吧?那些女人真那麼好,要皇兄把皇嫂傷得體無完膚才罷手?”
“眹真是小看了她,不止你們就是宮女太監個個都是護著她。是不是眹該把這皇位拱手相讓,最後低頭認錯才是稱了你們的心?”
龍瑄蕤急得幾乎要把皇帝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些什麼做的,簡直是冥頑不靈:“皇兄恕罪,臣弟失言。”很想告訴他,你再不去看看她恐怕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下去。”皇帝揹著手往永寧宮方向去了。龍瑄蕤沒搭理他的話,自己往坤儀宮方向走著。見了樂暉盈該怎麼跟她說,告訴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要問問她日後的去向如何?不再做皇后是不是真的出自本意,真的能夠放下和皇帝的一切?
“小姐,王爺來了。”莫顏進了內寢,趙希來說要把龍濬焱帶走,樂暉盈的臉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不過安王的來訪只怕會讓她心情好些,安王很容易把她逗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