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你就是這樣,一點也不肯吃虧。皇子何等尊貴身份,我們為臣子的雖與皇子是甥舅至親,也不敢擅自擺下身份的。這樣將皇上皇后置於何地?豈不是僭越禮數!”樂輝懿和他相識甚久:“再說便是有賞賜,也該問我們老爺子要去,做外祖父的,哪有不出份子的。”
“只怕老太傅聽見這話,樂大人就不好交待了。鬧不好還要請出皇后來說情。”徐大人深知他家的事務,誰都知道皇后未出閣的時候在家便比兩個嫡親兄長吃香得多。遑論其他庶出的兄姐:“要不,你可就說不清楚了。”
樂輝懿喝得有些多了:“皇后啊,說情是不會的。還要和老爺子說我是該當受罰的。”想了想:“今兒請各位喝酒,趕明兒上朝可別在皇上面前說漏了。傳到皇后耳朵裡,只怕老爺子知道我放誕不羈回去少不得一番教訓。”
“樂大人放心,便是說也不會傳到皇上耳朵裡。”徐謙冒出一句話,在場的人聲沸騰很快淹沒到人堆裡。
這時負責上菜的家人將一份遮蓋嚴嚴實實的菜餚放到桌上,一經掀開頓時奇香撲鼻:“這是最時鮮的鰣魚,早間來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沒用旁的佐料,只是一味清蒸。大家試試。”雖然正是長江鰣魚上市的時節,但在遠離長江的京城裡能夠吃到如此佳餚仍是一件異事。
在座的官員吃過無數佳餚,這類時鮮依舊少見。烏昀夾了一筷子鰣魚放進嘴裡,果然魚肉細嫩無比:“樂大人,人說人生有三大恨事:一恨海棠無香;二恨鰣魚多刺;不知這三恨是什麼?”
“這三恨便是烏昀多話!”樂輝懿大笑:“今兒這道鰣魚倒是沾了皇后的光,這段日子皇后害食。想著鰣魚上市,特地讓人去搜羅的。多帶來的幾條可是都進了大家的五臟廟了。”
一句烏昀多話,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烏昀跟著笑:“我能排為第三恨,倒是不往這一遭了。”
“你也不肯吃虧。”欽天監的徐大人也笑起來:“咱們可是一樣的。”
“誰敢和您比!”烏昀笑著敬了徐大人一杯:“我是臉皮厚,您是什麼?”
“臭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徐大人喝了酒:“只怕你跟著樂大人也是學了全掛子的本事,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將來必有大出息。”
烏昀擺手:“差得遠,您別抬舉我了。爬太高必然跌得重,我可不敢不知自己斤兩。您看樂大人,在這些事情也是謹慎小心的。”
徐大人看周圍的人都在吃著多刺的鰣魚,沒人注意兩人低語:“這樣才是好,也就只是知道進退。你有功夫私底下和樂大人說說,我可聽說有人說了些大不敬的話。這話多半還和老太傅樂大人有干係,只怕會牽涉到皇后身上,這就不妥了。”
烏昀點頭:“皇后賢惠之名從內宮到前朝無人不知,被這些話濺到可就不划算了。而今又是身懷六甲,最是受不得這種閒氣的。”
徐大人舉起酒杯移開眾人的視線:“多半是皇子,只是你知道凌院正一直都專職給皇后請脈,斷不肯把這話輕易說出。只看每次回來寫脈案的臉色就知道是好訊息了。”
烏昀想起妹妹偶然一次跟母親說起的話,心裡卻咯噔了一下。這話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只是每每想起心底便泛起一陣寒意。
徐謙看他二人咬耳而言,竊竊私語不斷。便留了心眼,有意豎起耳朵在旁細聽。一句多半是皇子,就著意記在心底了。
“二位在說什麼?”樂輝懿看見徐謙那副神情,已經留了意。擒著酒杯過來扯住烏昀:“你跟徐大人磨嘰什麼,耽誤了他喝酒回頭讓你請的。”
“那我可請不起,我到哪兒去弄鰣魚去。”烏昀介面笑道。
徐大人擺手:“鰣魚不要你小子弄,你別弄那次那什麼就成。”轉臉對著樂輝懿:“你不知道,上次去這小子家裡吃酒。他弄的不知道是什麼,害得我回家上吐下瀉鬧了幾天。後來還是找了何藺,讓他開了藥吃了三天才好。何藺跟我說,但凡是在烏昀家裡吃了酒沒有不找他的。”
樂輝懿笑得酒都灑了一半:“乾脆你們兩個將來開個酒樓,上面是何藺的醫館。吃完了你的酒就上去讓他請脈,那定然日進斗金的。”
“樂大人這些時候不管戶部真是可惜,要是我能有你這生財的主意,只怕萬歲爺看了我冊簿子就不會氣得青筋直爆了。”戶部尚書接過他的話茬:“您還是回來吧,這兒還是你掌著好。”
“你把他跟何藺找去,在戶部外坐著。吃了酒和藥才許去撞你們的木鐘。”樂輝懿搖手:“別以為我現在這差使好,兵部哪一樣不跟其餘五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