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或許是穿著紅衣的她太過耀眼,讓他睜開眼睛直視她都成了困難。
他張嘴,木然回答她,“漂亮。”
“小哥哥,再見。”她向前跑去,數米之外和他揮手告別。
她走之後,他哭了。
她成婚之後,不再見他。日日與自己夫君相伴,日子平淡,相敬如賓。
有一日,她的丈夫問她,“鶯鶯,你覺得我是不是很無能,娶你過門,卻還要住於你家?”
她搖頭。
她的丈夫對她很好,愛她,體貼她,她本就是容易滿足之人,也沒有覺得不妥。
可是她的夫卻說,“我要考中狀元,給你更好的生活。”
然後日日苦讀,卻一年落榜,第二年落榜。。。。。。
她終無奈,再次找到了她的小哥哥。少年不再是少年,少女也不再是少女。。。。。。
時光變換,物是人非。
依然是槐樹底下,她聽見他的呼喚,直接扎進了他的懷抱中。
少年嘆息,將懷中的少女從自己溫暖的懷抱中拉了出來,讓她在自己面前站好,省略了她眼中那些不解,以及他眼中的眷戀。
“你現在跟漓域在一起了,就不可以跟人家抱抱,知道嗎?”雖然是在訓斥女子,但是口氣裡的痛惜連自己的心都不緊覺的一疼。
那一疼,深入骨髓,疼徹心扉。
女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嬌滴滴的說,“可是,小哥哥你並不是別人啊?鶯鶯抱你又有什麼?”說著又要撲進少年的懷裡。
卻被少年擋住。
臉色神情瞬間冷漠起來。
儘管他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
“快說,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少年不耐煩的拍掉了那隻欲握住自己的小手,嚴肅的問道。
少女被少年這突然的轉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默默的低下頭,看著自己交錯的手指。竟然會覺得自己接下來得要說的事情到底要如何跟少年開口。
這是她第一次在少年面前清楚的感受到了難堪這兩個字眼。
“這樣的。”思索了良久,少女才試探著緩緩開口道來,“漓域公子還是想去亂城趕考,可是他已經三年落榜了,都說參加科舉不就是為了做官麼?要是給他個官做,他就不用那麼辛苦每天沒日沒夜的苦讀了。小哥哥,你能不能幫幫我啊。”
又是漓域,他就是知道又是漓域。
可是,他能回絕她嗎?
當然不能。
“是這樣嗎?”少年表情漠然,看著少女的紫眸中不再有任何波動,平靜得像翻不起漣漪的一汪春水,“我會幫你,只不過杜鶯鶯,你聽清楚,這是最後一次了。”
少女不敢相信少年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是她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嗎?
還是。。。。。。
“小哥哥,你不要這樣。。。。。。”小手剛在半空中頓住,又縮了回來。咬著嘴唇,聲音顫抖起來。
綺胤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少女的距離。
“三年後拿著你頭上的金釵去亂城,漓域就自然會得到當朝皇后的重用。”少年看著少女的容顏,狠狠的別過頭她不留戀。
“小哥哥。。。。。。”
“還有,杜鶯鶯,你已經懷孕了。”
說完扭頭就走,倔強著不肯回頭,只剩下一地的頹敗花瓣胡亂散落。
女子待少年走後失落的蹲到地上,鵝黃色的絲質長裙在地上畫了個飽滿的圓,卻。。。。。。淚水蔓延。
站在不遠處充當局外人的漓歌連忙上前追這少年離去的身影。
果然,綺胤只是停在了一個拐角處,遠遠望著在槐樹下哭泣的少女,眼淚掉落。
那麼清醒,亦那樣幻滅。
從那以後,她直到臨死之前才再次見到她的少年。
一切蒼白,她唯一能感到了除了無能為力,再並無其他感覺。
人生總是如此,有太多嘆息卻沒太多時間去感傷。
4
在這三年的時間中,她的丈夫帶她回到了他的故鄉灕江旁,她的女兒出世,取名漓歌。
三年之後,漓域再次去亂城趕考,考試之中不小心掉落出了杜鶯鶯悄悄塞入他衣服裡的髮簪,莫名其妙的榮升成太傅,得到皇后重用。
日子過去,一家三口生活安逸,她天真的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持續到永恆,可是。。。。。。卻在又一個三年導致湮滅。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