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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她便肯信。

申氏道:“若是真一真人說的,卻不好善了了。”秀英道:“我也聽人說,宮裡是極信這真一真人的。”申氏道:“誰說不是呢?”

原來,這宮中崇道,上自皇太后,下至諸宮妃等,皆信這道士。真一真人非但掌著道錄司,還得了官家親封的“真人”之號,端的是風光。宮裡人還就信他,凡是講經、做道場、打卦、說心事,都要尋他。前頭太子薨逝,臨死前上章首過,他也在場伺候。連帶著道士們的身份,在京中也是水漲船高。民間雖崇佛,漸次因上有所好,道教卻也漸次興旺起來。這真一真人還真有本事,宮中崇道,天下道士裡便頗有些人想往宮中湊的,甚符籙、丹鼎、上清、正一……哪一派沒個能人兒,他自家是符籙,又不燒鉛汞,卻能牢牢把著這禁宮道場,端的是能耐非凡。

若是真一道士卜測出來趙王妨克了太子,趙王多半會有麻煩了。無論魯王還是齊王,便算是脫出一半兒身來。

另一船上,蘇先生自然也看得出來,連著不悟方丈的面色都不大好看。蘇先生道:“子不語怪亂力神!官家難道也信這個?竟致傳得滿城風雨,實是荒唐!”又拿眼睛看不悟。不悟苦笑道:“我佛門輩出家人,從來只念經修行來,昔年釋祖在天竺,卻是不會拆字兒算卦的。到了中土……”

蘇先生啞然,旋即怒道:“這等妖人,離間天家骨肉,惑亂宮廷,合該逐了去!”不悟合什,宣一聲佛號,又面壁做功課去了。

有此一事,船上諸人心情越發急迫,再沒心思飲宴,或靠岸看風土人情。就是蘇先生,往日還說洪謙:“你縱底子薄些兒,用心苦讀,又不叫你做謝令安。必是能成事的。”如今卻只一意壓著洪謙寫詩、作文章,又以隨意說經史來,要洪謙分說下句。

謝虞,字令安,真真正正少年得意一個人兒,自十五歲下場,十七歲上便做了狀元,一科也不曾落第,號得天下靈秀之半。比蘇長貞早三年登科,然蘇長貞未及入京考試,謝虞便因故傷心過度,出家雲遊四方去了。蘇先生未得見這位少年前輩,常引以為恨事。

洪謙不消他說,自家也用功。忽忽數日,三月初,一行人便到了京城外遙望城牆。京城有水門四,可放船通行。洪謙等所攜行李頗多,不好城外卸了搬運,便直乘船於水門驗訖文牒,早有帶了車轎的人來接這蘇先生一行人等,酈玉堂頗放心將子女交與申氏,自奉蘇先生往宮中見官家。玉姐百忙之人,使朵兒送出個滿滿的錢囊來與蘇先生,叫他出了宮好僱車。

來迎之人頗覺有趣,笑道:“官家已與先生賜宅,出宮少不得安排車馬相送。”朵兒不理他,只管把錢囊奉與蘇先生。因見有人接送,洪謙便不叫明智與平安陪伴,只預備將人送往蘇先生宅裡,這些卻不須當這許多人說出了。

那頭申氏又使心腹人引洪謙等往預先租好的房兒去,約好不數日,安頓下便親往洪宅去拜訪。又命將自家船上貨物往倉棧內堆放好,才領了兒女往吳王府內請安。那不悟方丈謝了眾人美意,只說:“貧僧原來過京裡,看這街道未曾大變,自去尋大相國寺即可。”依舊一身行腳僧裝扮,往大相國寺尋他師兄掛單去。

作者有話要說:天朝道教也有死前懺悔來的,《晉書》卷八十——(王)獻之遇疾,家人為上章,道家法應首過,問其有何得失。對曰:“不覺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獻之前妻,郗曇女也。說的就是這個。王獻之死前寫總結檢討書,這輩子最大遺憾就是跟老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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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開端

京師繁華地;與江州別有一番不同;江州雖也是個水陸要衝之地,較之京師,仍有不足。頭一條兒便是不如京師人多;休說停頭的碼頭上,便是再遠出三條街去,依舊是一聲鼎沸。街上人來人往,說是摩肩接踵亦不為過。蘇先生有人接,自有兵丁清道,洪謙等人就沒這等好運氣了。

作別申氏等人;洪謙看一看手中條子;上頭寫著賃的房兒的地址;便命申氏留下來的人先去轎行僱幾頂轎兒來,又去往車馬行租運貨大車。因地利之便,此處碼頭常年人來貨往,無論轎行抑或車馬行都在左近,不一時便租了來。卸貨裝貨的都是慣做的熟手,輕手輕腳,便將行李捆紮妥當。

洪謙對秀英道:“帶來的人皆不曾上京來過,咱便先走,也無人留下來看這許多行李。看他們做活計倒是快,不若等上一等,一應捆紮停當,一道兒帶去那處房子裡。”

秀英初入京,看甚都新鮮,心下小有不安,然見洪謙就立在身旁,又安下心來。想自家帶來的人,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