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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細尋個好女婿來的;申氏一提;居然也覺他不錯,竟點頭答應了婚事。

再說玉姐,與他初次相見;因一隻胖兔子;吃了九哥一張黑臉,也不知怎地,她就認了自己理虧。她自認也是個正派人,有錯便會認,然認得這般爽快,實是因著九哥一張臉。次後慈渡寺中相見,摸著良心說,這九哥生得不好也不壞,雖是正氣,卻不是頂英俊的相貌。然便似她說的“像爹”,看著踏實。哪怕這兩個人除了都是男人,旁的再沒一絲相似來,玉姐心中,她爹可靠,這九哥看著,也可靠。再看九哥教金哥玩耍,卻又說叫金哥讀書的話來,也是個周到人。

玉姐自漸懂事起,旁人教她的便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告誡的也是“井底引銀瓶”,她是個真正有主意的人,九哥如此,也算得是良配了。至如琴瑟和鳴一類,她反倒覺得不如踏實渡日實惠些兒。從來想得太多、太偏的女人,易叫輕浮人鑽了空子,難免要吃些兒苦頭。

其時女子心中,得夫婿敬重已是參差彷彿了,玉姐也無甚好挑剔,照林老安人說的:“日子是過出來的。休要理會那些花胡哨兒,要折福氣的哩。你待他好,他自待你好,他待你好,你也要待他好,一輩子,便這麼過了。”

九哥為人既不輕浮,待她家人又好,且申氏早是她識得的,極講道理的一個和氣人,玉姐再也沒甚好挑剔的了。是以她對林老安人道:“現下我與他總相敬如賓,他待我好了,我再與他挖心挖肝。”

林老安人雙目已有些渾濁了,卻拉著玉姐的手兒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把心全與了他,你要怎生是好?”

玉姐道:“我便將他的拿來。”

林老安人嘆道:“孩子話。真能這樣,你必得是個十世修行的好人兒,方能得這番福報哩。這些事兒,只好我與你說罷了,你娘你阿婆,都是招來的夫婿,都不算個女人哩,哪裡知道這裡的門道?”便絮絮叨叨說些陳年舊事,當年她與程老太公如何成親,婚後無子,程老太公納妾蓄婢,生下兒子等等。

更與玉姐說這後宅之事,她如何將質郎生母發賣。最後道:“我近來睡的越發長了,不曉得見不見得著你出門子哩,這些話兒,早一天說我便早一天放心。還有你那個娘,現教也晚哩,你多幫襯著她些兒。你爹是個好的,架不住你娘只養了你與金哥兩個,總不好叫你洪家絕後罷?你爹有出息了,洪家只有更大,沒有更小的理兒,到時候,你娘要怎生是好?程家小門小戶兒,尚有煩心的事兒,那府君家是天家貴胄,你也須小心。我說與你,內宅的事兒,記得兩條兒:佔住了理、拿住了人。理,不用我說,你懂得比我多哩。這人吶,你得自家看,丈夫與婆母,是最要緊的。”

玉姐聽她說得這般嚴肅,心下一緊:“您別這樣說,我害怕。”

林老安人道:“你才定了親,這大喜的時候兒,我不該說這些喪氣話的。我也盼你用不著這些話兒,人生在世,不怕一萬就怕個萬一,你肚裡有數了,才能消災免難。那九哥人是好的,又年輕,他家家教也好,趁他小兒,將人攏住了,這就是結髮夫妻的情份。不是叫你與他離心,是叫你好有個數兒。夫妻是一體,卻也有個主從哩。”

玉姐板著臉兒應了,心裡也不知是甚滋味。回到家中,秀英洪謙如何看不出來?秀英先將玉姐拉到房裡,將門兒一關,問她緣由。玉姐思林老安人之語,又想秀英眼下卻不是女戶人家了,且父母間事,她一個女孩兒,又是定了親不知何時便要嫁了的,如何能管得過來?夫妻間事,終是要夫妻二人來辦。旁人也只好做個助力了。便將林老安人所說,合盤托出。

秀英原也為子嗣之事犯愁,然不欲玉姐擔心,只說:“這你休要掛心了,你爹的人品,你還信不過麼?咱們總還有個金哥哩。”實在不行,還有留子去母一途。再者,金哥長大娶妻生子,多生兩個過繼來,血脈上總是不會錯的。且有玉姐在,洪謙總是看重子女的。

見母似有打算,玉姐也略將心放下,秀英見了,又說她:“老安人說的,不過是最壞的。當年你爹入程家門兒時,她還與我說,叫控了你爹的錢財,休要與他機會做亂哩。你看你爹,誰把得了他的錢?”這卻是實話,洪謙弄錢的本事,確是不小,偏門也懂得比人多。

玉姐道:“那是我爹好。”

秀英道:“還是,你休要想這些亂事。男人真有本事,那不是你管住了他,是他不肯離了你。這世間總是有公道在的,並不是哪個男人都愛走下流道兒的。你要先防了他,做得顯眼處,他又不是個痴子,怎會覺不出來?這些事兒,旁人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