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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十分難捱。聽妻子如是說,盛父十分意動:“那便搬。”

總是個個受不得,眼見亡者週年已過,便動了這回城的心思。然原宅子已作價賣了,再要尋一處宅子買來,錢便不湊手兒。買得起的宅子,又有種種不如意,或左鄰右舍不夠雅緻,或宅子太小住不開這許多人,總是有種種不如意。

次後見買宅不易,便只好租個房兒來住,恰在東街上租了前後三進一處院子,議定一年租金六十兩。房東是個機靈人兒,因看這盛小秀才讀書有成,他住過的房兒,往後轉手,也好有個噱頭再加價,日後不租了,拿去賣也好賣個好價錢。這才便宜著租與盛家了。

箇中緣故,盛凱也猜出一二分,卻不好說父母之不是,只說:“家父家母一片慈愛,憐我年幼,獨個在鄉間讀書,無師無友,恐無進益,故而舉家遷回。我已出孝,倒好入官學內附讀。”

蘇先生便讚道:“這是正理。”

洪謙也不與蘇先生辯駁,想這盛凱今年十四,也是好大個人兒了,出門在外,帶兩個小廝兒足矣,何須全家齊來。內中必有緣故,然盛凱不提,洪謙也不會生事。只說:“既是家中主意,便好。”又指點他,到了學裡,許有長官要見他。

因是拜訪,也不談論詩文,打過招呼,盛凱便告辭。

果如洪謙所言,過不幾日,盛凱往府學裡去,先見了博士等師長,次日便得酈府君之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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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凱往州府詣見酈玉堂。他少年秀才,性固柔和,也帶些兒自矜,然見府君,畢竟與見旁人不同,手裡捏兩把汗,行動間略遲緩。

不想酈玉堂最愛風流文士,見盛凱年歲不大,生得唇紅齒白,書讀得極佳,又舉止“從容不迫”,一見便喜。非但留盛凱說了許久,且又留飯,又令喚出兒子六哥、九哥來見盛凱。

內衙裡,申氏因酈玉堂不曾到後頭來吃飯,又叫出六哥、九哥兄弟,便使人到前面打探。去的是她的心腹秦媽媽,秦媽媽四十上下,極乾淨精明一個婦人,她女兒便是胡二的渾家。往前探聽一回,回來如此這般一說:“是那個盛小秀才來了,官人歡喜得什麼似的。”

申氏道:“難得他還有看得上眼的人哩。”

秦媽媽知道她這是說的酸話兒,申氏自家也想留著看一看盛小秀才,好招他做女婿哩。既是酈玉堂不到內衙來吃,申氏便自領了女兒吃,卻令五郎領幾個弟弟一處吃。用罷飯,申氏又喚四姐來。

卻是為四姐終定了婆家,申氏自看中江州城裡一戶李姓人家,這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孩子祖父原在朝中為官,乃是休致返鄉的戶部侍郎。不合前些年死了,將出孝,這孩子也爭氣,考了兩回,也中個秀才,不想祖母又過世,只得又守著孝,不便出門。今年好有十八歲了,卻是家中次子。

申氏自家看中了,說與酈玉堂,酈玉堂聽說這李家是書香人家,又無甚不良風聲,也答應了。申氏這才說與四姐,好叫她安心備嫁。且說:“一應嫁妝你無須操心,自有我來操持,你今只管將孝敬長輩的活計做出來。那家小郎我也見過一回,過幾日他來見你爹,我使人悄悄說與你,你往那夾壁裡躲了,自看上一眼。”

四姐羞不得,把手中帕兒一揉,嬌聲道:“從來父母之命,哪有自家看的道理?”她因三位姐姐嫁得皆好,頗信申氏之能。申氏一笑:“看一眼,也好放心。縱相不中,也有餘地不是?不似……罷了,你不想悄悄兒看,我另想法子罷。”

次後,四姐終是坐在轎兒裡,於旁邊看了一回這李二郎,也是斯文秀氣一表人材。這是後話了。

卻說這六哥與九哥相陪著父親與吃一回飯,盛凱不敢久留,及別,酈玉堂又送盛凱筆墨等物,且將新得一柄紙扇贈與盛凱。盛凱與酈玉堂相處半日,覺出這府君是真個常識於他,也漸漸放開,溫言妙語,酈玉堂更是歡喜:“我這裡也有幾本書,你得閒時,可來借去看。”

送走盛凱,酈玉堂面色又是一變,先是悵然說六哥:“今見妙人風采否?你總嫌拘謹了些兒。”六哥垂手稱是,酈玉堂更嘆,又說九哥:“你小小年紀,成日家板的甚臉?”

前頭說了,這酈玉堂最愛“文采風流之士”,但凡見那等生得似是“風流倜儻”之輩,便要傾心一二先。免不得有“以貌取人”之譏,偏他信個“相由心生”,對盛凱這等相貌歡喜得緊。若生得這等好相貌,再有些才學,他真個想把人捧到手心兒裡。

這六哥生得面如冠玉,眉眼風流,自幼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