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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有之義。有這兩個在,東宮若想生事,也不用倉促去買條魚來往腹內塞帛書了,若有個誰想潑東宮髒水,自有他們設法分辯。人心奸狡的是真奸狡,實誠的也是真實誠,凡信佛道的民夫民婦,無論待旁事如何,怪亂力神之事信起來卻是極虔誠的。有這兩個在,實是為東宮省了許多事。

玉姐於旁樂觀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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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不悟與清靜兩個,私下也常會晤。或往寺裡,或往冠內,烹甌茶兒,擺桌素果,抑或樹下布一枰棋,往來說些個事。

不悟尚有所憂:“太子妃似不喜安靜生活,頗有留意朝政之心。”他終是士人出身,先時一動念出家便罷,近又入宮廷,不說佛經說六經,讀書人的脾氣又回來了些兒。

清靜是得了玉姐實在好處的,說話也向著她些兒,因說:“許是當初,咱們真該說她是夢日入懷哩。”不悟道:“卻不大好,宮中事,她處得極好,手段卻有些鋒利了。我讀她上疏,不似個宮眷,倒似個御史。要是個男兒,許真個能做到高官。”

清靜將手中拂塵一擺,道:“北鄉侯便是御史出身,女生肖父,也沒甚不好。”

不悟道:“終有些兒違和。”清靜居然說一聲:“無量壽佛,”待不悟看來時,微笑道,“菩薩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一道人,居然念起六祖的偈語來了。

不悟聰敏,聽了也是失笑,他原避居江州,自以已是四大皆空,不料一聞佛門有難,也慷慨赴京。入了京來,又為此奔波。及近宮廷,又心憂天下起來。竟是一步步,又入名利場,不由再宣一聲佛號:“還是修行不夠啊!”

清靜滿不乎道:“人生在世,只消活著,終免不了這些。你和尚能不在意香火?不在意信眾?”

二位都是出家人,彼此都曉內裡,出家人也有爭鬥,往冠冕堂皇了說,是要弘法,那也是爭信眾。往直白了說,就是爭佈施、爭名聲。真真爭名奪利。

不悟長嘆一聲:“終不能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清靜大笑:“白賺了幾十年清靜日子,又來說這個!蘇先生幾起幾落,不也教書去了?我卻要這紅塵裡打滾兒的,總免不了與這些人、事打交道。”不悟道:“你比我看得開。”

清靜因說:“如今東宮又要有孩子了,咱總要拿個章程出來。日後太子若有姬妾庶出,又要生起事來,雖方外之人,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不悟道:“這還要選?禮法為先。”清靜搖頭:“我只認現今這個,熟人好說話兒。”

不悟默然,見清靜望他,便道:“也只好如此了。”清靜道:“難道還能比慈宮更壞?強如天后,也須歸政親兒。當世婦人,哪個能強過天后?婦人出差,還不是因丈夫無能?東宮又不是無能之輩!”不悟眉頭漸松:“也是此理。”

清靜舒一口氣,這不悟雖有些個讀書人的脾氣在,卻不是蘇正那等呆子,他也不想與不悟較勁。清靜心裡,眼下這般最好,細水長流的富貴,長長久久的傳教。

僧道親近之意,玉姐漸明,心下也是暗喜,有這二人,也是一助力。這兩個是奔東宮來不假,她與這二人之聯絡卻比九哥要深。想來兩處也知此理,九哥得益之事,她亦可得益,九哥得不著益的事,她更能得著。便如她懷的這一胎,兩人一唱一和,做出個弄兆來,口耳相傳,連九哥這知道底細的人都要信了。最佔便宜的,還是她們母子。

九哥卻又得著另一樁好處,不悟一日忽向他道:“不覺已到京兩年有餘,明年京中又要熱鬧了,屆時士子云集。”九哥聽得真切,答道:“國家重士,吾心亦然。”不悟合什而去。

清靜倒好常與玉姐說些外間風物,市井人情,又有京中許多人事。玉姐笑問:“真人知道的何其多也?”清靜笑道:“都是他們說來。有老人自覺要歸天的,臨終……”話問完,玉姐已笑將起來,通道的,臨終多半好上個表來,有甚遺憾、有甚悔恨、有甚虧心事,皆要道士代他奏於天帝哩。

縱不是將死之人,也會有許多煩惱,清靜又有好醫術,又會做人。三言兩語,套一套訊息,也是舉手之勞。

玉姐因暢快,佈施亦大方,清靜也得不少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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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除開兒子在娘子肚裡一天大似一天之外,卻沒甚好訊息了。

前頭打仗,後頭也遭殃。國乏良將,敲敲打打好有大半年,除開一個陳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