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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直抹淚,卻也說不得甚。

男家是九哥親迎,眾兄弟、堂兄弟圍簇而來。民間早有傳聞,這九哥將要入繼大統,都齊來圍觀。見他一身禮袍,相貌端正威嚴,都說“好男兒”。不論他生的是醜是俊,只要面相方正剛毅,看似不好拿捏,圍觀的便都喜——實是不想有個軟弱太子。

到得洪宅,也有一干婦人,卻不好狠攔,戲攔一回,叫九哥吟幾首詩便放他接新婦。

玉姐帶著小茶兒兩口子並朵兒、李媽媽,並秀英新與她配的兩房人家,餘者並不多要,秀英還嫌少,恐寒酸,玉姐卻說:“我有主張哩。”是以陪房並不多,使女也不多。反是她那嫁妝,叫看客議論紛紛。她這一分嫁妝,縱在京中,也算得豐厚了。那後頭抬的書,更有一絲意味。

到得酈家,先撒谷豆,牽巾而入。新人交拜天地,送入洞房。這房兒是九哥原居的,並不甚大,內裡鋪陳一新,先是洪家亦遣人來鋪房。又要撒帳,唱那撒帳歌,不外是求子孫繁息、家下和睦一類,其詞不能一一記數。又合髻,將兩人頭髮各剪下一綹來,結作同心結,以作信物。雖則大儒譏合髻之儀,然上自公卿、下至黎庶,頗有人信之。玉姐九哥兩個,卻是內心頗喜的,飲那交杯酒,也似飲蜜般甘甜。

禮畢,九哥往外與客飲酒道謝,玉姐坐於內,頗不自安。酈家她是極熟的,晚間之事,她卻不甚熟。秀英算得潑辣女子了,與女兒說這閨房之事,比尋常母親也略露骨些。蓋因洪謙叫她多教一些兒,既說得多了,玉姐頰上便燒了起來。

虧得酈家上下人等與她都好,六姐、七姐來相陪,又有江州老鄉七娘、八娘,皆感去年成婚時洪家看顧之德,與她解圍。此時為順,新嫁娘總要羞澀些兒好,縱有如人有一二酸話,也叫她們擋了去。

外頭九哥亦如是,他兄弟九個,堂兄弟無數,不須另拉旁人,足以擋那四面八方來的酒水了。到這時,吳王妃也須說:“還是兄弟多些個好。”全忘了吳王生這許多子女,子又有子、子又有孫,為愁如何養這許多人時的火氣了。

一場婚事,最開始的並非小夫婦二人,卻是秀英與申氏,秀英這頭,雙喜臨門,一則嫁女、一則有孕,家內招呼人時,也每扶著腰。霽南侯夫人韓氏看了,肚內暗笑:慈宮怕要氣壞了罷?

申氏卻是開心,一輩子只養了一個兒子,若不能親為他操持娶妻,必是一件憾事。縱知這兒子留不住了,搶著娶進這個兒媳婦,她心裡也是快意的。倒要謝一謝慈宮了,不是她橫生枝節與了這上佳藉口,申氏也不好這搶著出手,恐這輩子也喝不得親生子的媳婦茶了,豈不遺憾?這一番非止如願,還要賺上“有信有義”、“不畏強權”的好名聲兒,也是為玉姐張目,申氏心中之喜實要壓過兒子將要變作旁人家之痛。

凡來之客都是肚裡有數的,誰個這會兒不懷好意鬧個不痛快呢?縱有,也要叫周遭想巴結的給按下去了。九哥今日酒並不多,賓客們也極有眼色,瞅著差不多了,便自行散去。申氏看九哥臉上紅著,步子還算穩當,猶不放心,喚人與他打水洗臉,又叫他漱口,含片雞舌香,才放他去洞房。

房兒裡玉姐床上坐了,來的女賓早走了,六姐、七姐等得了訊息,也各離去,留玉姐與府內幾個等九哥到來。玉姐心下忐忑,卻不知九哥比她還忐忑,一顆心,既緊張又期待。此等境況,九哥夢裡不知夢過幾回,此時猶恐是夢中。盡力定了定神兒,九哥大步往房兒裡去。這氣勢,不似新婚洞房,卻好似要征戰沙場,抑或是步入考場。

申氏家教得好,不許兒子們與婢女胡來,一是防婚前生子名聲有礙,二是恐年紀沉緬壞了品性,更是怕庶孫生得多了養不過來,拖窮一家子。九哥這婚事又倉促,不及細教,推與酈玉堂父子幾人。父子幾個一商議,也不好叫他往行院裡去,欲要與他婢子,他又死活不要。唬得父子幾個道他“不行”,連連逼問。

九哥叫逼得窘迫,怒道:“我與我娘子成親,幹婢子何事?”酈玉堂目瞪口呆,只得塞他幾本春冊,又將各自秘藏的一些個物件兒暫件與九哥賞玩,各人各有囑咐,無非是些個男人間說的下流話。九哥不好意思,臉板得更緊,耳朵卻豎了起來,一連幾日,天黑了便在臥房內點起燈來,揣摩那周公之禮。

今日九哥與自己打氣,必要……咳咳。不想步子太堅定,將房內玉姐驚著了:“這是怎的了?”九哥看玉姐的臉兒,愈發扭手扭腳不知要怎生是好了,硬著頭皮,往前一步,坐她身側,鼓勁兒將她手兒握住了。玉姐扭臉兒看他,九哥正看著她,四目相對,玉姐低頭一笑。九哥看她姣美側臉,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