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眼前男子的膚色是象牙白,但仔細看去,卻帶著極微弱的銀光;他的雙眸確實是漆黑,只是一閃神間,似又看到黧色,又似浮一層玄青,像這般背光站在門口,瞳上竟能掠過淡淡赤金之色;墨灰青眉不濃但已不若當年之淡,只是那股張狂卻仍添往日十二分猖野;丹彤之唇薄且秀氣,似笑非笑間渾見數百年不變的痞滑;……
那日在湖濱星巴克初見霎那,幾若以為再見那個人,但坐定後細細瞥睨,方覺有異,此刻看來,感覺更甚。
多了什麼東西……
不知是何緣由。
“為何如此看我?”聞人熙的聲音驀地響起在楚笑寒的耳邊。
她猛地醒轉,頓時面上飛紅,自覺失態;但旋又失神,他的聲音也很奇 怪{炫;書;網,似是而非,似乎是那個人的聲音,卻又,卻又有些兒不太一樣;最為怪異的是,他這樣說話更加令人覺得不對勁,現在有人說話是這樣的嗎?不該說“幹嗎這樣看著我”的嗎?
“嗯,幹嗎這樣看著我?”
他從諫如流地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楚笑寒驚駭地後退了一步,瞠目看住眼前男子,他,他如何能看穿她的心底想法?
聞人熙輕輕地笑了起來,從鼻間唇口喉嚨逸出的清爽微聲,恰如鳥飛鷹過,翅震掠風,分外淡雅。便是同為男子,見著此等情形,也只能作一儕類相妒了。
他笑罷,不再說話,只跨上一步,伸手握住了楚笑寒的左手腕,拉著她出香雪分春前廳往後院而去。
後院乃一方天井,青石鋪地,中間青苔石板圍成小方池,一旁還有一個石臺圓桌。此池如鏡面一塊,平靜無波。池內幾株睡蓮,感覺淡雅恬靜。池水引自西湖,清澈靈秀。
身前男子毫不停頓,緊握她的手徑直穿月門過漏窗地前行而去。
樹是嘉木,花是奇花,青綠滴翠,品紅羞澀;欄杆相扶,假石相依,清波弄影,異趣幾分;雲開日出,清風徐來,初夏涼爽,慢慢彌來;鳴禽對歌,竹叢樹隙,日光琴絃,淡淡灑散;轉眼便由“靜必居”蜿蜒來到湖畔,“乘風邀月”軒臨湖而立,東窗正對六橋煙柳,湖光山色,風情萬種。
只是,當聞人熙引著楚笑寒一路過“乘風邀月”至景蘇閣,再走佇雲亭到九曲平橋迴廊,遠望兩宜軒的時候,楚笑寒再一次呆住了。
此軒為跨水木結構廊軒,軒東西兩側有長廊,與湖岸假山相依相連。屋頂飛簷翹角,南北各有明窗三面,下臨荷池,宛如圓形半亭。
這裡,風格頗似……頗似……某處……
尤其這蘇池,這臨水廊軒,這湖岸假山,綿延一片。
此軒,面臨西湖,背倚西山,東借“蘇堤春曉”,西攬“雙峰插雲”,南望“南屏幽姿”,北眺“寶俶倩影”。
“孤山……行宮……”
楚笑寒不自覺地喃喃念出四個字。
“嫋嫋垂煙皺細雨,茸茸淺草蘸寒煙。”聞人熙笑著吟出軒上楹聯,復又看向楚笑寒,說道,“你倒是記得。只是那處,卻也不是當年完全一般無差的杭州行宮。拘魂術陣中景象,原做不得數。”
他,真是?
也對,初見時,他已經遞過來另外半塊胤牌。
可是,為何她的心中,尚存疑慮?
聞人熙拉著她經那水上彎折小橋,入軒榭九曲迴廊,走入兩宜軒內寧靜雅緻的閣樓內,站定方言:“嗯,玉牌都給你瞧過啦,你卻還是不信我?”
楚笑寒悚然一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