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她實在不對勁。那一日,她忽而變得如此溫順乖巧,原是十分奇 怪{炫;書;網。
和別個女子不同,她怎會為了自己留下來呢?她的阿瑪、她的額娘,還有阿護,還有嫩暖,統統都在家鄉……且聽她口氣,她家鄉——那後世,似乎女子地位頗高,若然如此,她又怎肯舍下這一切留在大清,以卑微無比的身份,默默無聞地陪著自己呢?
試問一個男子,又如何肯拋棄家鄉的功名利祿、親朋好友,只為一個女子留在陌生異世呢?而她的情況,大抵如此……
她定是,走了。
跟著她阿瑪。
她看著迷糊,實則聰明機變,但遇大事,抉擇明斷,令人驚歎。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要走之時,便處心積慮地迷惑自己,讓自己寬懷,以為她真的決定留在大清,陪著自己……哄得自己廢了禁足令,卻偏耐心極好,還等了數月,待侍衛們都懈怠了,這才悄然離開,不留一絲痕跡……
而她阿瑪,也是十分神怪,當日不知如何甩開追蹤。真是神鬼莫測……
原來,真是一場春夢。
不知不覺間,眼前出現她的笑靨,口中說著:“王爺,若是,若是,我,奴婢回家鄉了,從今往後,再不出現在大清,你會想我嗎?”
不會。
胤禛牢牢抓住手中抄本,使上了五六分勁道,抄本立時扭曲拗折。
楚笑寒恢復意識後,驚見眼前一片漆黑。
良久之後,雙眼終於慢慢地恢復了視覺能力:這裡,是一間並不大的屋子。她正躺在屋中央的床榻上。四周似乎沒什麼傢什,窗戶也關得嚴嚴的,連同窗簾都塞得實實的。
這一次,又是誰?
烏拉那拉氏?李側福晉?年心蘭?或者說她後頭的年羹堯等?宋格格?話說,依稀記得,原本還有一位格格的,可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又或者是大阿哥?太子爺?三王爺?……八爺?九爺?十爺?十三爺?十四爺?……
想到這兒,實在是壓抑不住嘴角的苦笑,她簡直像是一個超級大靶子,一眼望去,似乎誰都有可能對她下手。
不知過了多久,極其無聊的挨分挨秒之後,終於聽到外頭傳來話語聲,是一個較為蒼老的陌生聲音:“醒過來了嗎?”
另外一個年青一些的聲音道:“似乎尚未醒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能昏睡如此多日?莫不是他們下手不知輕重,傷到她了?”
“乾爹,確實不曾重手,辦這差事的人是前頭殿裡的貴子,落手極有分寸……”
“算了,待她醒來,便報一聲,儘快提到前頭去吧,主子要見她。”
“……知道了。”
“再進去看一回吧,指不定已經醒了呢?”
“知道了。”
說著聽得門口輕輕開啟門扇的聲音,雖然楚笑寒閉著眼睛,卻也感覺到了屋內有微弱光線悄然灑入。隨之,兩個幾乎是悄無聲息,卻還是被她感覺到的輕微腳步聲,挪動著,逐漸走近……他們應當是不徐不疾地走到了楚笑寒的床邊。
裝暈?還是不裝?
只有兩秒鐘的考慮時間。
楚笑寒果斷地張開雙眼,毅然迎上那兩人的臉容,非 常(炫…書…網)如她所預料的看到那兩人的臉色變了一變。
眼前這兩個人,看著服飾,像是太監。而且,應該是宮裡頭的太監,並且,品階不低的樣子。
因為,這兩人,頭戴黑色暖纓帽,足履皂色高官靴,長袍繫腰帶,外罩宮紗褂。一般親王貝勒府的雜役太監、微散太監,不會穿得這樣正式隆重……可是,他們兩個卻沒有頂戴。
不認識這兩人。
只見他們其中那個年邁的,踏上一步,說道:“錢格格,我們主子有請。”
他們認識我?楚笑寒終於還是有些震驚地心頭一跳。可見他們的主子應該是自己所猜測的那些人裡面的。
她勉力坐了起來,四肢麻木之感明顯之極,下床之際一個趔趄就要倒了下去,那兩個一看趕緊上前把她拉住,免得她就摔跌在地上。
見此情景楚笑寒心中一寬,看來,至少一點是確定的,他們對她沒有惡意,否則又何須如此恭敬?
只是她雙足逋一下地,將將站穩,卻極為詫異地看到那年紀較輕一些的太監從袖籠裡取出一條黑色帛巾,然後竟是直接蒙在了她楚笑寒的雙目上。
楚笑寒微噫了一聲,只來得及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