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連著賴在烏拉那拉氏那三天,都沒瞧見胤禛回來。到第四日楚笑寒請完安又一屁股賴坐在多棋木裡那裡的時候,魏嫲嫲都開始捂著嘴兒笑起來了。
烏拉那拉氏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蘇妹妹連著四日都在我這裡待著,可是在等爺嗎?”
楚笑寒立刻點頭。
魏嫲嫲這回直接就噗嗤了。
烏拉那拉氏無語了,半晌才開口:“蘇妹妹的直率坦白還是一如往日讓我吃驚。”
這有什麼好小心謹慎的,現在反正只想趕緊離開。目的若能完成,此後的事情也就顧不上了。
烏拉那拉氏嘆了口氣,說道:“四爺也不一定就會到我這屋子裡來的。有時候在宮裡就不出來了,也有時候回來晚了,就直接宿在幾個妹妹的屋子裡,也有時候就在他自個兒的書房寢了。”
呃……是這樣嗎?楚笑寒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但是不管怎麼說,候在這裡機率總大一些吧?總不能去李側福晉或者宋格格耿格格那吧?
“這兩日,四爺都在宋格格那裡。”烏拉那拉氏淡淡地說著。
楚笑寒聽了趕緊說:“福晉您放心,我等到四爺,就求他個事情,只要一點點時間,馬上就把他還給您,絕不多佔一刻。”
烏拉那拉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眼中卻有一點惱意:“蘇妹妹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既你要等,就等罷。”
這一等,足足等了有半月多,直到了快四月,這才又瞧見了胤禛。
那日已是初春,陽光甚是明媚。楚笑寒記得正在發呆地看著幾個丫頭婆子正在幫著把採來的新鮮重瓣桃花插入那大大的青花釉裡紅海水龍紋天球瓶內,她也不知這算什麼花瓶,只是覺得好看。陽光照得暖暖的直讓人想打瞌睡。福晉正自飲茶賞花。
只記得耳邊朦朦朧朧傳來說話聲,緊隨著簾兒一掀,進來那個穿著石青色行袍,錦繡圓領、捻襟、對衽,四面開楔,黃色帶子束腰,扣絆乾淨整潔,箭袖筆挺。多日不見,這臉容倒是又瘦了一些。目光在屋內一轉,投射在楚笑寒的身上,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神情,卻倏忽隱去,只坦坦地走進了屋子。
這人一進來,只把楚笑寒正在蔓延開來的“春眠不覺曉”一掃而空,她緊緊握住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正在思索怎麼開口說話,福晉已經溫溫婉婉地說話了:“四爺,玉兒等您多日了,說是有事情要求您允諾。”
“哦,是什麼事情?居然要到等在福晉這裡那麼急?”胤禛淡淡地問。
“是您跟了皇上出巡塞外之前說的那事,您說等您扈蹕歸來再說。”楚笑寒輕輕地咬住嘴唇,強壓住心裡的怨憤說道。
“這幾個月都很忙,宮裡、皇阿瑪又都在準備八弟的婚事。頗有些政要國事都有太半落在太子爺和我們幾個閒人兄弟身上了。前陣子出了些事兒,二月裡的塞外之行給阻擱了下來,只去了京外畿甸就歸了,所以塞外之行延到了下個月,不如等五月後再說吧。”胤禛依然平靜地解釋說著。
福晉微微地笑起來:“既如此……”
未等烏拉那拉氏說出讓楚笑寒回去的話,楚笑寒已經說道:“我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原只要爺允了就行,事情可以讓蘇公公做的,您之前也說過的。玉兒只是來求爺一個允字,無需爺勞心處理。絕不會耽誤您什麼正事的。”
福晉又微微笑起來,這次則是看著胤禛:“既如此……”
依然沒等她說完整句話,胤禛擺了擺手說道:“玉兒,你先回你自個兒的屋子裡去。這事我會盡快處理的。”
“儘快是多快?今日之內?三日?五日?”楚笑寒第一次直愣愣地頂撞,“玉兒不願意再等一個月。”
“鈕鈷祿氏!”胤禛提高了聲音,皺眉喝道。
“阿昭!”福晉烏拉那拉氏都鎖緊了眉頭,出聲阻喝。
楚笑寒踏上一步湊近了胤禛,踮腳附耳說道:“三日內,爺要是不來,我就自個兒死在屋子裡乾淨。反正都一樣。”
說完,楚笑寒怒氣衝衝地朝著福晉福禮告退,急匆匆地離開了福晉的屋子,在外院大步地跑了起來。這些日子賴在福晉那邊,就是沒帶蘇雲。一個人來去就是方便一些。這樣才好,沒有人會勸自個兒要注意什麼,不注意什麼。注意不注意有什麼用?反正都一樣,說到底,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
“蘇格格,請留步!”背後傳來蘇培盛的聲音。
楚笑寒的身形一頓。難道,難道他同意了?原本也是,這個事情有什麼好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