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是漸漸好了,再過得幾日,只怕來的人更多;之後,便可能要回那雍王府了……
“奴婢給格格請安。”楚笑寒一邊思忖著這幾月來 自'炫*書*網'己那莫名其妙的心境變遷,一邊趕緊跪下給阿昭請安。
阿昭一把拉起楚笑寒,牽著她的手往旁邊走去,直走到東北角的園子裡。這裡俱是低矮的花草灌木,零星一些芭蕉,略略一點山石,卻也不高大,唯獨中央有株大的松樹,正是說悄悄話的好地兒。雖很容易被人瞧見,卻很難被遮蔽了行蹤偷聽壁角。
在樹底下站定,阿昭便低了個頭,帶了一副幽幽怨怨的神氣,輕輕地說:“姐姐……”
“格格,奴婢,……擔當不起……”
阿昭急道:“到了今日,姐姐還要左避右閃地隱瞞麼?那晚,姐姐雖說自己是失了寵得冷遇的,玉兒是萬萬不信的。結果當晚,自打丁亥年從熱河回後從不來我這院裡的王爺不就連晚膳都沒用,急得冒火樣的來了麼?明著對府裡其他屋的說是來看我的,實際上就算是吉蘭、陳福、張保他們都曉得絕非如此,大家心裡也都白紙樣清清楚楚的,不就是我這屋裡突地多了姐姐你麼?王爺不幸得了寒疫,大傢伙都怕得什麼似的,唯獨姐姐你命都不要地去伺候王爺……這些玉兒都瞧在眼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可見你跟王爺兩個人原是一個心,卻平白多生了枝葉,好在一場病將你們兩個重又綁在一起。這次王爺好了,便是看在這幾個月裡頭的情意,這雍王府側福晉的位子還不是姐姐你的嗎?姐姐你本是鍾粹宮良妃身邊的頭等宮人,一身傲骨,平日裡見的顯貴原也多,就連皇上的龍顏只怕也是時時得見的,一個親王側福晉的名位沒放在眼裡,也是有的。但有一個,眼下姐姐你從宮裡下放到王府裡了,難不成不要這側福晉的位子,卻非要去做個婢女麼?動不動就被那李側福晉使了人拖了去執事處扒褲子挨板子?莫不是姐姐竟是寧可這般?”
楚笑寒一怔,阿昭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雖說自己確實不願意去討好胤禛,可是,可是眼下形勢不容人,做個宮人侍婢的實在是動輒生死俱在主子手裡頭,飄渺浮萍,毫無可依。既然不得不在此間生活,為何非要觸怒胤禛,何不聽了蘇培盛的話、胤祥的話、阿昭的話,順著胤禛,好歹讓自己的日子過得順心一些呢?
大約從現代過來,竟然還是帶著幾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的五四青年的痴性子和呆骨氣。
自以為很驕傲,很尊嚴,結果卻是早沒了尊嚴和驕傲,甚至為著這些讓自己過得比不執著更加沒有尊嚴和驕傲。
阿昭繼續在幽幽地說著:“吉蘭這丫頭靠不住,好在她這次來了莊子,竟然也是染上了疫氣,這兩日都躺在床上咳嗽。我這才趁了這個機會,跑來找姐姐。求姐姐幫襯幫襯玉兒。”
楚笑寒不知不覺地回答道:“奴婢哪裡有什麼能幫得上格格的。”
阿昭聽這話頭兒活動了,立刻睜圓了雙目,定定地道:“玉兒,玉兒不過求一個爺的子嗣。”
……什麼?她說什麼?……這話,怎麼這樣讓人覺著不對勁呢?楚笑寒猛地定目看她。
鈕鈷祿·蘇昭,她長相甜美,眼睛大而圓亮,眼角微微下垂,更加含情,嘴角上揚十分可愛,人中短短,下巴小而圓潤。
這是胤禩喜 歡'炫。書。網'的女孩子。
也是自己曾經存身過兩年的肉體。印象至為深刻的是,每次遇到那位八貝勒的時候,那種痛入心扉的刻骨傷情,自然有那麼一兩次並未瞧見胤禩,只看到胤禎,但是後來就是知道,他必然就在附近……甚至自己這個外來魂魄入體,一切原有記憶抹殺得乾乾淨淨的時候,唯獨對那個月白色的身影,銘刻心骨。
她對胤禩,是怎麼想的?
不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總之,而今,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對自己說,想要一個胤禛的孩子?那是怎樣的一種震撼?
許是從楚笑寒的木然猜出了她的震諤,阿昭垂目看向旁側,輕輕地說:“玉兒眼下在府裡,不見容於任何人。這一切,都是姐姐造成的。”
楚笑寒這一次,終於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詢問。
“玉兒在指給四爺之前,本與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他們交好,這些大家都是知曉的。但是,玉兒因為八爺的緣故,跳了水尋死的事情,旁人只知大體,緣由卻是不曉,但這個緣故玉兒心忖想必姐姐也大概曉得……也許玉兒被救起後,病中神志模糊,四爺正好拿了玉兒這個木頭人做幌子,去扎藏接了姐姐過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