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迷離,神色悽然地喃喃問道:“那後來呢?那男人又回來過嗎?可知道墨海燕已經故去的訊息了嗎?”
德聚王瞪了眼,氣道:“我說了這麼多,可是給你講故事呢?!你怎麼只問人家後來,卻不想想自己的後來?!”
初蘭這才一下子驚醒。
德郡王道:“雖在凌天那裡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如今既然知道墨雲有個雙胞兄弟,那幾可斷定必是凌天無疑了。只你想想,他可是被他那個父親帶走回天啟了!他那父親是什麼人李昌雖說不楚,但細一想墨海燕的態度,便知必是有說不得的身份,未必不是個奸細什麼的。”
“如此算來,事情再明白不過了。當日墨雲墜崖,外人只當他死了。凌天便是藉此機會趁虛而入,大抵是天啟派來做內應的。否則他好端端的不在天啟帶著,跑這兒來做什麼?頭些日子墨雲神奇般的活著回來,必也是被他先知道了風聲,便想把他殺死,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或是壞了他們什麼陰謀……”
“如今咱們正與天啟交戰,若是這時候天啟的奸細想要搞什麼陰謀詭計,那可是事大了。這若是從咱們府中出了事可怎麼得了!說輕了只說咱們識人不明,竟把個奸細封了公子;若說重了,只說是個‘暗通敵國’也是可能的,你知這朝中上下哪個是懷著歹心的?”
“我知你的心思,也不指望你對他如何痛下殺手,只依著為父的意思,早些把他打發了完事。縱是出了什麼岔子,也別與你有牽扯。還有那墨雲也是留不得,雖說他未必知情,但和凌天畢竟是雙胞兄弟。萬一凌天真是天啟內應做下了什麼事,將來事發,早晚牽扯到墨家身上。”
德郡王越說越覺得可怕,憂心忡忡地道:“只是也不知這凌天背地裡都做了怎樣的勾當了,倘真一日事發,縱算咱們打發了他,怕也是脫不了干係了……這該如何是好……我看他這些日子不安生的總往外跑,必是有事了……不若一會兒先把他拿了再說……一番審問不怕問不出個所以來。倒時候查出他們的陰謀,也算你將功贖罪了!他日你母皇回來,只把凌天拿了交給你母皇定奪,你也少些罪過……”
初蘭聽著德郡王這一番分析一致默不作聲,這會兒聽說要拿了凌天問罪,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衝口斷喝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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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郡王見初蘭竟在自己面前露了決絕之色,氣得喝道:“怎麼不行!你為個男人連前途性命都不要了?就算你自己不要性命,咱們這一大家子的性命你都不顧了是不是!卿堯的性命,衡兒的性命,為父的性命,還有這公主府上上下下幾十口子的性命,你全要為那個奸細陪進去是不是!”
初蘭見父王動了怒,又愧又急又怕,直道:“女兒何時說過這話?如何就不顧父王,不顧咱們這一大家子了?!正因為女兒這心裡滿滿的全是裝了咱們這一大家子,才是說了這話,凌天他也是自家人啊!”
德郡王氣道:“他算什麼自家人?他是天啟人!”
初蘭脫口道:“卿堯也是天啟人啊,他就……”
“住口!”德郡王喝斷初蘭的話,怒道,“你怎麼敢說這話!為了那奸細你連自己的駙馬都不顧了?拿他與卿堯相比?你要做什麼?把卿堯說成同他一樣的奸細你就滿意了?拉著卿堯同他一起陪葬你就開心了?你這哪裡是重情重義!分明是絕情絕意!”
初蘭委屈地急道:“我,我哪是這個意思?我怎麼就不顧卿堯?若是卿堯有事,我自然站在他前頭為他正風擋雨,縱是豁出性命去也在所不惜。”
德郡王聽初蘭又說了願為男人豁出性命的話,更是惱怒,真狠不得一巴掌把這女兒打醒,卻又下這個手,只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氣得說不出話。
初蘭素畏父親,平日莫說德郡王氣到發抖,便是隻稍稍高了些聲調她便就嚇得不敢開口了,只這會兒她卻是一心想著凌天,只怕父王真要下令拿了凌天問罪,便壯了膽子道:“這事情還沒弄清楚,或許並非您想的那樣……凌天進府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何嘗出過岔子?縱他果真是墨雲那個被帶去天啟的同胞兄弟,也不一定就必是個奸細啊?或許只是天啟一個普通百姓……”
德郡王嘆道:“你是真糊塗呢,還是自欺欺人?他若只是普通百姓,不安生待在天啟,千里迢迢的來咱們大顏做什麼!他若真是普通百姓,又如何有那一身了得的功夫!他若是普通百姓,又何必苦心編了謊言來掩飾身份!這樁樁件件只連為父都看得出,你已立事多年,怎能假裝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