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鷹沒說話,臉上的肌肉繃得更緊了。
沒錯,那三個月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然他不會總有這種類似幻覺的景象和對話出現!過去他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赫連鷹沒有回答的意思,花無缺也不追問,免得他再不舒服。
低著頭吃了一會兒東西,花無缺又抬起頭,“一百天,我在寧都住滿一百天,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問問題,如果一百天過去你還沒恢復記憶,那麼我就會離開寧都。同時,我也勸你,如果一百天過去你還想不起來那三個月,那麼就用這新的一百天來填補記憶,別再去探究了,畢竟時光一去不復返,人生在世總得向前看。”條一到剛時。
她說得從容,但心卻痛得厲害!
這一百天是給他恢復的機會,也是給她一個機會!如果一百天過去,赫連鷹仍然記不起烏山鎮發生的一切,記不得她是誰,還一聽到“無缺”兩個字就像發瘋一樣……那就是她真該放手的時候了,否則他永遠在追尋著過去而活,她則跟著一起受情感上的折磨!
寬厚的肩膀僵硬著,赫連鷹將那隻被花無缺包紮好的右手移到眼前,嘴唇蠕動了數次後淡聲道:“好,就一百天!”一百天過後,他真的不會再去尋找失去的三個月記憶,他的確要向前看,而不是被過去束縛住!
在與驃騎將軍府隔著一條街的地方找到一間宅子,面積比花無缺預計的要大一點兒,寬敞的院落、兩間房,月租銀錢五兩。
房主是個商人,因為在外地生意做得不錯,便把家中母親和妻女接到了外地,這座宅子委託信得過的親朋照看和往外出租。
赫連鷹給了介紹房子的大娘五十兩銀子,除了一百天的房租外,剩下的錢讓那位大娘請人來把房屋修繕一下,再添兩床新被褥和家常日用的東西。
大娘看著一對年輕男女來租房子,以為花無缺和赫連鷹是年輕夫婦,也當作是丈夫疼愛妻子,怕妻子辛苦才請人來做這些,大娘便熱情的答應了赫連鷹的要求。
這一晚,花無缺還要住在客棧裡,赫連鷹將她送到了一家小客棧門口,就見正抹桌子的店小二看到花無缺後眼睛一亮,跑了過來。
“姑娘,您又來啦?不是已經在王府幫傭了嗎?”店小二道。
花無缺笑了笑,指著身旁的赫連鷹道:“我已經找到我的朋友了,所以就不在王府做事了。”
店小二打量著赫連鷹,被他那一身貴氣的打扮和迫人的氣勢駭住,好半天才結巴地道:“哦……哦……這位爺是……是您的朋友啊。”
“是呀。”花無缺笑彎了眼睛對店小二道,“我上次住的房間空著嗎?我可能還要住一兩晚。”
“空著呢!空著呢!”其實冬季小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
花無缺給了店小二客房錢請他去掌櫃那裡開那個房,然後轉身看著赫連鷹。
“從我住進那幢宅子第一天開始,我們的約定就生效。現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見。”花無缺朝赫連鷹點點頭。
怔然地目送花無缺上了客棧的小二樓,纖影消失於拐角處,赫連鷹發現自己又被這個女人牽著了走了!
“這位爺看著眼熟呢,是我們寧都人吧?”店小二笑呵呵地走過來跟赫連鷹說話,“真是太好了,花姑娘終於找到您了。”
嗯?赫連鷹的黑眸一轉看著店小二憨厚的笑容,“她找過我?什麼時候、去哪?”
店小二回頭看了一眼店裡沒有客人,掌櫃的正低頭記著帳,便輕聲地道:“大概是十多天前吧,正巧是頭一天我們寧都剛下過雪,花姑娘近中午時投宿到我們客棧,放下東西后就說要去找一位朋友。至於是去哪兒找,花姑娘不說,小的自然也不能逾越的問。只是……只是花姑娘天快黑了才回來,然後就一病不起,唉。”
赫連鷹垂下眼簾隱去黑眸中的情緒,面無表情。
“病好後,花姑娘就讓小的幫忙找那些給富貴人家介紹幫傭的人,想在找到朋友前做些工賺錢。”店小二唏噓兩聲後繼續道,“花姑娘為人和氣又機靈,沒想到竟然能進入敬定王府做幫傭,真是了不起,更想不到的是她終於找到您這位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賀!”
朋友?赫連鷹抿緊薄唇,視線又投向小客棧內的樓梯。
這個女人果然……有些來歷。但既然她是來找他的,怎麼卻去了敬定王府幫傭?
王府中不馴的婢女、王府外聰明靈慧的小女子、店小二口中來寧都尋友的落難女子。
她尋的那位“朋友”未必是他,但為什麼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