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感激的磕了好幾個頭才站起來,看著皇上疲倦的面容,李忠不禁輕聲勸道:“皇上,您也有了春秋,可再不能象從前那樣熬著,御醫再好,也不抵您自己保重啊,夜深了,您安置吧。”
皇上深有感觸的點點頭嘆道:“朕心裡何嘗不明白,只是……罷了,朕這就安置,你也下去歇著,朕同你都老了,熬不得了……”
李忠心中酸的不行,很不是滋味,只快步去了裡間安鋪床安枕,服侍皇上躺下後才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皇上雖然讓他去休息,可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李忠怎麼可能安心下去休息,他只在外間的榻上合衣躺下,在腦子裡飛快的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皇后等於被圈禁於翊坤宮中,她的臉被打成那樣,十天半個月都未必好的了,而離九公主的婚期只有三日,皇后必是出不來的,看來九公主大婚之後,皇上便要下廢后詔書,這形勢已經很清楚了。眼下宮中許貴妃風頭正勁,她膝有十二皇子,又懷著身孕,若是她被立為皇后,那十二皇子便成為中宮嫡子,太子又是那樣,只怕這太子之位也難保住。這後宮之中太平了十幾二十年,如今又要大亂了。
李忠一點一點理清自己的思緒,忽然發現一個極不合情理的事情,雨石軒忽然走水,到了這會兒東宮和重華宮兩處都沒有派人前來問候,而在平時,這兩處往皇上跟前兒走動是最頻繁的,這裡……到底有什麼問題?
李忠心裡一緊,再不敢往下想了,只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個可怕的念頭甩出去,他還是不要再想了,在宮中想的多知道的多,只會死的快。
李忠正在將腦子裡的念頭甩出去,忽然聽到裡間傳來一聲極憤怒的大喝:“朕殺了你……”李忠一激靈,忙從榻上輕輕躍下,屏神靜氣的聽動靜,若皇上醒了,他少不得要進去斟茶倒水,若是皇上沒醒,那還是不要驚動了皇上為妙。
聽了片刻,也沒聽見皇上再有什麼動靜,李忠方才輕手輕腳的回到榻上,雖說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想,可是思緒卻不由人,總往那上頭飄,駭的李忠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裡頭一回生了懼意。這會兒再想想臨睡之前皇上的話,李忠生生品出別一番味道。
李忠幾乎一夜沒閤眼,皇上這一夜也沒睡踏實,次日又恰逢大朝會,李忠服侍皇上更衣之時見皇上眼窩發青雙眼泛著血絲,精神很是不好,忙去找了冰塊給皇上冷敷,折騰了一刻鐘,皇上好歹看著精神了些。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登了御輦上朝而去。
朝堂之上,眾大臣見到太子竟然沒來,不由心中驚疑不定,什麼樣的猜測都湧了出來。皇上心知太子是被自己殺了,卻假作不知的憤怒喝問太子的去向。小太監忙去東宮宣太子,眾臣個個凝神屏氣,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透明人。唯一知道內情的便是四皇子齊王慕容琅,可他裝的比任何人都像,一臉的擔憂焦急,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兄弟情深似的。
皇上面色極為陰沉,他冷眼掃視群臣,心裡漸漸回過味來,他的兒子他心裡有數,太子於女色上很是寥寥,倒是對那些個清秀俊俏的小子很上心,東宮裡很有幾個俊俏的小太監都被太子收用了。太子既對女色不上心,又怎麼會特特的強暴父妾?還是身懷有孕的父妾。這裡頭絕對有古怪!想到此處,皇上不禁後悔起來,當時不該不聽太子的解釋就一劍殺了他。
想到這一層,皇上的臉色越發難看,雙眼泛起濃濃的殺意,此事他必要一查到底,倒要看是何人如此惡膽包天,竟設下如此毒計謀害太子禍亂後宮。
皇上邊想,邊將目光投向那幾個已經成年的兒子。用那般毒計設計太子,得益最大的必是其他皇子,到底是誰?皇上的目光從兒子們的臉上掃過,在四皇子慕容琅身上停留的時間最短,皇上只想著四皇子與太子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素日又一向唯太子馬首是瞻,而且他那一臉的擔憂絕不似作偽,嗯,必不是四皇子。皇上先在心裡排除了四皇子的可能,卻不知道元兇正是這最不可能之人。
沒過多一會兒,小太監驚惶失措的跑回來回稟,只說太子殿下自昨日上午出了東宮,到現在都沒有回去過,東宮已經亂成一團了。
眾臣一聽說太子沒在東宮,立刻炸了營,這太子身為儲君,竟然夜不歸宿早不上朝,這……這哪裡還有個太子的樣子,便是尋常臣子家的孩子也不能這麼放蕩不羈,這太子眼中還有沒有朝庭綱紀!這也不怪眾臣只往下道里想,皆因這陣子太子的行為有些露骨,難免帶出些幌子,眾臣或多或少都聽到了風聲,原本他們對太子便已經存了不滿之心,如今見太子浪蕩到了夜不歸宿的程度,不滿自然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