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讓這小蹄子做成這事,那連姨娘自此還不得揚眉吐氣。
阮丞相輕聲一哼,繼續提筆蘸了蘸墨道“妾侍又如何,只要她能在王府佔有一席之地便可。就是大皇子,打的也是讓迎恬公主先做平妻的打算。待找機會除掉那靜王世子妃後,再讓迎恬公主扶正。”
他的大女兒雖已嫁給了大皇子,但為保關係牢固,靜王世子這條人脈,他還是不能放過。畢竟迎恬公主,跟他可是毫無半點關係。還是得讓自己的親女兒去做靜王世子的枕邊人,這樣方才穩妥些。
阮夫人再三猶豫,還是開口道“那銀鈴她…。”怎麼辦?
阮丞相不甚在意的道“她好歹是秋玲的姐姐,便是迎恬公主,也會看在玉玲的份上,不與她為難的。只要二女婿繼續支援大皇子,來日也不是沒有封侯封王的機會。”
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拉攏靜王世子。人家的身體這一好,暗地裡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著呢。
話雖這麼說,但銀鈴未出閣前,對這秋玲的態度可不怎麼好。她進了王府一得寵,真能不為難女兒嗎?阮夫人的心裡可沒準,但這會也別無他法,只能點頭應下。畢竟若能拉攏到靜王世子,對大女婿和夫君的幫助有多大她大抵還是知曉的。
阮丞相繼續道“這事馬虎不得,可別讓銀鈴給攪合了。讓人打聽打聽靜王世子的喜好,若是秋玲真能得寵,或許還能當上側妃也不一定。”
側妃?光讓她當上妾侍自己就得注意那連姨娘藉機翻身了。要是當上側妃,那還了得。阮夫人面色一凝,但到底還是沒能反駁出口。
119
捻香院外,一個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婢女走過碎石子路,拐彎進了院中的屋子。
這捻香院雖不是十分華美瑰麗,但勝在雅緻精巧,風景宜人。可見院中的主人頗為得寵。
纏枝牡丹翠葉燻爐中燃著尋常人家點不起的名貴白檀香,飄渺得恍若風一吹就會散去的縷縷白煙自燻爐中嫋嫋升起,渲染得一室的濃郁馨香。
倚在榻上的季姨娘穿的一身粉霞錦綬藕絲羅裳,髮髻間斜插寶藍點翠珠釵,玉藕般的手臂上套著只白銀纏絲雙扣鐲。
翠衣婢女進屋後,徑直走到季姨娘跟前,清秀的臉蛋上帶著一抹高興不已的笑容,脆脆的聲音響起道“小姐,二少夫人的孃親丞相夫人方才來過,看樣子是來提二少夫人求情說好話的,沒想碰了一鼻子的灰。惱的不行,關起門來可把二少夫人給好好訓了一頓 呢。”
翠衣婢女越說越是高興,圓圓的眼睛裡直閃著亮光。這回二少夫人可該栽了吧,哼,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老對她們小姐大呼小叫,冷嘲熱諷的。真是報應呀,活該她倒黴。
季姨娘細密的睫毛動了動,抹了硃紅的唇微微勾起,輕聲細語的笑道“阮氏那個蠢笨的,我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裡過。現在這種時候,她都不能剋制脾氣,鬧上門去。可見真是個蠢到了家的。”
要不是這阮氏命好,投生在丞相夫人的肚子裡,這正室之位,幾時會輪得到她了。
季姨娘眼眸中的不忿一閃而過,好在這阮氏無論心機手段都玩不過自己,等夫君大事一成,她自會將阮氏從正妻的位上給拉下來。
翠衣婢女笑著連連點頭,嗤道“二少夫人哪有小姐這般聰明,當然不配做您的對手了。她現在可算是自討苦吃,奴婢就不明白,聽聞大皇子妃治家有道,大皇子那後宅裡的女人個個都服服帖帖的,怎麼同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差別竟是這樣大呢。”
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這二少夫人也算是奇葩了。翠衣婢女不屑的撇了撇嘴。
季姨娘聞言勾唇一笑,如花般的容顏頓時鮮活了起來,柔媚的杏目更加動人,只聽聞她道“這個可就要感謝丞相夫人對她那女兒的厚愛了。若非身後有著靠山,阮氏又怎能在丞相府那樣的大宅裡養成這副性子呢。她那姐姐可要比阮氏聰明得多了。”
同樣都擁有孃親的寵愛和庇護,人家大皇子妃卻是學會了丞相夫人的鐵血手腕。哪像阮氏,養成這般急躁沒大腦的性子。
這樣的待遇,卻不是自己能擁有的。季姨娘明媚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陰霾,果然,有一個好的出身就是與別人不一樣,至少,這是需要她花費多少精力才能夠趕得上的。
翠衣婢女聽後撇著嘴嘟噥道“這有個有能耐的孃親就是好,二少夫人每回犯錯,都是丞相夫人來收拾的爛攤子。還能叫二少夫人毫髮無損。”
到底是相府的嫡女,又有個那麼厲害的孃親,二少夫人才能這般橫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