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不知道鄂子督回來了沒有,回來看不到自己,會不會擔心。
這樣胡思亂想著,莊逍遙突然很想馬上就站起來離開。可是看著易裘,他又不願意做的這樣明顯。
“逍遙,你能不能離開鄂子督?”沉默了良久,易裘才終於開口問了出來。
“什麼?”聽到易裘的話,莊逍遙猛的站了起來,瞪直了雙眼看著面前熟悉不過的男子。
剛剛的話,真的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嗎?
他讓他離開鄂子督?
為什麼連他都要反對自己和鄂子督在一起?
莊逍遙有些不解。
“離開鄂子督。”看著莊逍遙的眼睛,易裘一臉的坦然,一字一頓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瞪著眼,莊逍遙忍不住的質問。
易裘又沉默了起來,只是定定的看著莊逍遙。
良久,他才嘆了一口氣。
“逍遙,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易家,世世代代的使命,就是守護這無塵的江山嗎?”
莊逍遙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易裘,等著他的下文。
“我不能親眼看著無塵的江山毀在鄂子督的手裡,如果你執意不離開他的話,我只能,對你出手。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嘆了一口氣,易裘站了起來,背對著莊逍遙,不讓他看到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
莊逍遙沉默著,看著易裘的背影。這樣的話,他要說出來,也不容易吧?
他是無塵的守護者,自然有屬於他的使命,對於他來說,一切可能禍害到無塵江山的人,都必須除掉。即使是逍遙也不例外。
可是,他偏偏卻是對這個例外動了情,下不了手。不然也不會這樣委婉的來求莊逍遙。
“易裘,如果我執意不離開他的話,你是不是會殺了我?”沉默了好久,莊逍遙才緩緩的問了出來。
聞言,易裘的身體狠狠的一震。
沉默。
他沒有回答莊逍遙的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會不會呢?如果莊逍遙真的不離開鄂子督的話,他會不會殺了他?
會嗎?為了守護這個天下,他是應該殺了他。
可是,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如果可以殺的話,他早就殺了。
“會。”最後,他還是咬著牙,狠著心回答了莊逍遙。
聽著易裘的承認,莊逍遙覺得心口微微的泛著疼,很疼。
心口,好像被針尖輕輕的戳了一下一般。
莊逍遙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穩住自己的情緒。
“易裘,我不會離開他的。即使死,我也要死在他的懷裡。”似乎是在宣示著什麼一般,莊逍遙語氣肯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說完,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門,被用力的帶上了。
易裘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眼淚,滾燙的,從眼眶滑落,滴落在地,可是莊逍遙看不到,他也不會讓他看到。
過了好久,易裘才緩過勁來,轉過身,看著剛剛莊逍遙坐過的地方,走了過去,伸手,輕輕的碰觸著他坐過的椅子。
上面,還遺留著淡淡的餘溫。他似乎還可以在空氣中,嗅到屬於莊逍遙的味道。
“啪嗒。”一滴眼淚,滴落在了椅子上。易裘苦澀的笑笑,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閉上了,再睜開,他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的易裘,那個脾氣很臭,很不可理喻的御膳房掌廚,跟那個叫莊逍遙的男子,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回到床上,拉過被子,將臉深深的埋入其中,嗅著鼻息間那熟悉的味道,易裘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裡的一切,都是莊逍遙用過的,他捨不得換掉,每天只有枕著帶著他味道的被枕,才可以安然入睡。
當然這些,莊逍遙永遠都不會知道。
匆匆的從易裘處離開,莊逍遙很憤怒,可是又覺得很失落。
一路悶頭走著,也顧不得看路,一不小心,便撞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剛剛想要抬頭說道歉,卻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南宮將軍?”南宮影莊逍遙是見過幾次的,所以並不陌生,一眼便認出他來了。
此時他穿著便服,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俊俏。
這樣的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一個上陣殺敵的鐵血將軍,反而是有點像個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