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帶回家的已經是假秋晚了。

而假秋晚在被芳華髮現之前，就被太后用了毒——所以芳華找到她的時候，她生著重病，臉上長滿膿包，恐怖之極——這樣一來，即便是她病好，被芳華髮現容貌有些許變化，也不會怎麼懷疑，而會以為是疾病的緣故。

當然，為了徹底杜絕隱患，太后還很乾脆的讓假秋晚在病後，連腦袋也順帶壞掉了，成為痴呆。

而真秋晚，則被太后拋棄在荒山野嶺，本來太后認為她能自然餓死最好，或者被虎豹吃了也行。這樣既能殺了她，也不髒了自己的手。哪知道真秋晚生存能力超強，一個人在野外，不但沒事，還活得很好。

太后不由感嘆，這是天意，這女孩子，命不該絕。所以也沒再派人來殺她，讓她自生自滅。

但為了防止她回到京城，找芳華認親，還是在她身上刺了個花紋做表記——因為太后曉得，真公主為了取血，是在手臂那裡刺了朵花，所以太后也依樣畫葫蘆在真秋晚的那裡也刺了一朵。

好好的女兒成了白痴，龔芳華很心痛。這些年來，一直帶著假秋晚東奔西走，尋訪名醫，也並沒有因為她是痴呆而嫌棄她，反而對她更好。也許這是對送走自己大女兒的歉疚的一種轉化吧，總想補償給秋晚。

而真秋晚很快被一對普通夫婦收養。十二歲的時候，還和將軍成了鄰居，暫住了一陣子。就是有一次和將軍在院子裡追打著玩耍的時候，她不小心跌倒了，手臂刺青處被擦破了皮不說，還被樹枝戳傷，鮮血淋漓的。

於是包紮醫治，等傷完全癒合的時候，那刺青也因此淡去了很多。

再接著，便是她隨後早夭，進入閻王殿後卻陰魂不散，怨念甚重。

再後面，就是夏淺蘇借了她的軀體，借屍還魂穿越了。

如今距離上一輩的苦心“經營”，也過去了這麼多年了，當初的當事人，幾個女孩子，都已經蛻變長大，淡去了小時候的影子。光從相貌判斷，就斬釘截鐵地說你是某某家的，也早已經不合時宜了。

唯一能讓她們的身份歸位的，要麼只有當事人自己承認，如芳華承認夫人是她女兒，要麼只有透過身上的標誌，比如刺青。

所以，才有了真正的公主，和真正的秋晚，也就是夏淺蘇，因為刺青，而被弄混淆成一人的事情來。

當然，所有的一切，只有太后心裡最明白。但她也不願去點破，淺蘇被誤認為是真公主，就由她去罷，現在的她，沒人能動搖她的地位，只管喝酒，看一出出“好戲”。

*****

姥姥給沈煜天的，警告他不要繼續和淺蘇好下去的書信，還未到達皇宮。因為送信的人的馬，在過河的時候摔了，信紙也順道溶於水中，了無痕跡。

送信之人怕姥姥責罰，很乾脆地遮掩了，就當姥姥沒寫過這信。

而皇宮這邊，在信沒有及時到達的關鍵時刻，卻迫不及待地上演了別的事情——

這一日，殷修晏照例給沈煜天拿來了解藥。這是沈煜天最後一次服藥了，這次一過，他的毒，就算徹底清了。

沈軍醫服了藥，就端坐於桌邊忙公務，而淺蘇則在一旁，美美地品嚐著葡萄酒——這可是外藩進貢的好酒，一共也不過一個大壇，平時都只有太后才能享用。淺蘇是因為和看酒的那宮女熟識，看著那紅紅的酒液，嘴饞了，悄悄弄一碗出來喝。

“我記得你酒量不怎麼好啊，這一碗都喝了，你不怕醉？”

“一碗不至於爛醉如泥吧，最多就是不夠清醒。放心，我酒品還是挺好的。”淺蘇咂咂嘴，毫不介意道。還很大方地把酒碗推過去，“要不你也嚐嚐，真的很美味。”這個時代，釀酒技術可不怎麼好，這樣的葡萄酒，已經是千金難得了。

沈煜天也不推辭，拿過來喝了幾口，讚道：“太后果然會享受。好酒！”

“說到太后，我正好想問你，你中毒之前去她那裡……”

“只是與她談個交易。好讓她……不再對你下手。”當時沈煜天認為，太后之所以派人動手想淹死淺蘇，是因為淺蘇的探查傷到了公主。不管公主是不是被調包過，反正皇上只有這一個女兒了，如果連她都不在了，皇上的威嚴和權力就會出現危機。

於是他去跟太后坦白，自己是皇上的親兒子。這樣一來，公主就無足輕重了，太后說不定甚至巴不得公主的假身份曝光，而淺蘇身邊的隱患也就徹底消失。

“噢。”淺蘇總算明白了。當時她的確很怕太后再下手，就央求沈煜天負責她安全，沈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