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雙的重生,才答應不再介入人界的事情,實則,只是因為他不夠愛夜天罷了,若者,他對夜天,從來就不曾達到過愛那種高度。
想想,君離琛愛司音上神,愛了上萬年,為她付出太多太多,儘管也曾自私地想要將司音上神霸道地留在身邊,也曾犯過錯,但最終,他還是沒能狠得下心來,哪怕被司音上神親手鎖於鎖魂塔內,他對司音上神也不是恨,而是心疼。
自問,他類無恨對夜天,完全做不到那一點,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夜城釿的情緒已經可以影響到他了呢?而他對夜城釿的要求也越來越多呢?
過往一幕幕浮現腦海,類無恨突然很後悔,為什麼要將那麼多的時間放在從來就不屬於他的夜天身上,而沒有好好珍惜身邊的夜城釿呢?
只是,後悔,還來得及嗎?
類無恨閉上眼,一滴晶瑩的淚光自眼角滑落,再睜眼,已是一片堅定與絕決。
類無恨垂眸看著夜城釿,無數次抬起又放下的手,終是再次抬了起來,食指緩緩湊近夜城釿的鼻,探他的鼻息。
不出他的所料,已經停止了呼吸。類無恨不甘心地又將手移到夜城釿的頸側,探他的頸動脈;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跳;甚至在人體的各處可以探得生命氣息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答案,安全一樣。
五臟六腑俱碎,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可是,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呢。
“城釿。。。”類無恨將臉埋在夜城釿的頸項,低低呢喃著夜城釿的名字。他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了般,無力地跌坐在地,任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
不是類無恨不想救夜城釿,而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夜城釿是柔體凡胎,五臟六腑是生存的根本,他的五臟六腑都碎了,血盡數流在腹內,他類無恨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將他流在腹內的血逼回各血管,亦不可能將他盡碎的五臟六腑修補起來。
至於靈魂,類無恨也不俱收集凡人靈魂的本事,故而,只能無力地抱著夜城釿逐漸冰冷的身體。
此時的類無恨,已經被夜城釿的死打擊得疲憊不已,只一臉痛苦地抱著夜城釿,傻傻地坐著,完全忘記了要做什麼,還能做什麼,原本因看著夜城釿被蘇芷妍而傷的憤怒,亦暫時忘卻了。
不知坐了多久,類無恨才緩緩回過神來,他垂首看了看懷中的夜城釿,如血的眸子裡映著他一身如火的紅衣,慘白無血色的臉,緩緩俯身,輕柔地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這個吻極輕,極柔,一觸即分。
“城釿,我這就帶你走,找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類無恨抱著夜城釿起身,轉眼便訊息在原地,再沒看過蘇芷妍一眼,或者說,在真正意識到夜城釿已經死去那一刻,他已經忘記了全世界,又豈會還記得蘇芷妍呢?
誰也不會想到,蘇芷妍沒有在黑暗戾靈陣中湮滅,反倒在黑暗戾靈陣中洗髓伐骨,強悍重生,曾經高高在上的蛟龍族小公主,徹底入魔。
司若弦與君離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魔界,看到便是已經徹底改變的魔界,正欲硬闖魔界,揪人問問後園所在,卻被人從後面叫住。
“他們已經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了,就算你殺光魔界的人,也是什麼也問不出。”
循聲回頭,卻見應齊與幾位魔界中人正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方才的話,顯然是他們說的。
應齊一點也沒變,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不,也不是一點沒變,現在的應齊,看起來可真不是一點的疲憊。
司若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應齊,道“怎麼?現在不想殺我了?”
“我殺你有意義嗎?”應齊說“對於夜城歌,我已經放棄了,他可不是我可以高攀得起的,六界之中,恐怕也只有你司音上神才配得上。”
“不錯,這麼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司若弦點點頭,眸光中帶著一絲欣賞。
拋開應齊曾經做過那些事情,他的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應齊如實回答,末了,又似想到了什麼,問司若弦“不知司音上神與妖王到魔界來是所為何事?”
“你可知道類無恨在哪裡?”君離琛開門見山地問,直覺告訴他,應齊應該知道。
聞言,應齊的臉色變了變,司若弦敏銳地捕捉到了不尋常,問“出事了?”
應齊看著司若弦,有些猶豫,畢竟,當初,他們可沒少幹於她不利的事情,害得她與夜城歌之間誤會重重,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