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時候開始,司若弦這個名字,再沒有從他口中聽到過。
夜城歌,回覆了遇到司若弦之前那個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的夜城歌,有關於司若弦的一切,都被他深埋在一個角落。
見夜城歌如此,最高興的莫過於夜振天,而夜城浩卻是越發擔心,在他眼前的,再不是熟悉的哥哥,他清楚地感受到夜城歌周圍籠上了一層真空,再沒有人可以靠近。
慕容柔的遺體本該第七日就入土的,夜城浩知道一旦入土,夜城歌必將馬不停蹄去尋人,若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支援他,然而,這一次,他卻選擇了留下他。
夜城浩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熟悉的夜城歌在眼前,他卻有著說不出的陌生感,最讓夜城浩不放心的,便是他無意中看到夜城歌凝望司若弦畫相時,痛苦、落寞、掙扎、恨、殺氣。
夜城浩不知道夜城歌為什麼就突然恨上了司若弦,只清楚一點,在這樣的時候,他不能讓夜城歌離開遠東國,此時的夜城歌太過恐怖,就像萬獸叢林中的猛虎,太過可怕,他怕,怕夜城歌一氣之下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
正因如此,本該七日入土的慕容柔足足在宮中的冰棺中躺了一年,尋了個最好的時機才入土,在那之後,夜振天本欲傳位予夜城歌,夜城歌卻在此時撒手而去,他要去找司若弦。
一年的時間,足夠沉澱很多東西,很多年以後,回想起此事,夜城歌還是感激夜城浩費盡心思地留下他。
木西國。。。
司若弦越來越嗜睡了,明明想要立刻回遠東國去找夜城歌問問為什麼,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內心的疲憊真的很損人,身體的不適,加之每每花凌哲帶回的訊息都很不好,阻止她離開,她也就不再抗爭了。
木西國的冬天並不似遠東國那麼冷,若問司若弦對木西國什麼最滿意,那便是這天氣了。
暖陽高照,輕風撫面,花香怡人,說不出的愜意,司若弦卻有一種疲憊的滄桑。
轉眼便是兩個月過去,司若弦倒是意識到不對了,聰明如她,很快就想到是花凌哲不想讓她離開而做了些手段。
不可否認,花凌哲一直待她極好,百依百順,想方設法哄她開心,就算司若弦百般刁難,他也是笑著,看得司若弦有時很想將他的臉狠狠踩扁。
當然,司若弦意識到不對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她這嗜睡的毛病越來越厲害,食慾也不太佳,看到腥味的東西,甚至有種想吐的感覺,猛然驚醒間,才發現,月事一直沒來。
冬去春來,木西國的天,暖意融融,司若弦已在將軍府住了三月有餘,原本平坦的小腹有些微凸起,卻也不明顯,水藍衣裙下,見不得幾分真切。
這孩子來得突然,卻也是司若弦目前唯一的支撐,在異國他鄉,有了這個孩子,她才不覺那麼孤獨,原本急著趕回遠東國的心,也因這孩子而暫時收起。
花凌哲對司若弦的好,有目共睹,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說花凌哲與司若弦郎才女貌,卻也有些奇怪,司若弦有孕的事情,在將軍府不是秘密,下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花將軍的孩子,卻遲遲未見兩人有成婚的打算,不免覺得奇怪,但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問這兩人的其中一人。
花凌哲的威嚴,自是不必說的,至於司若弦,待每一個人都好,所有人都一個態度,友好中帶著淡漠的疏離,哪怕因著懷孕而散發著母性的光環,但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令人望而卻步的。
“白荷,花園裡很多花都開了,要不要去看看?”紫諾為司若弦端來每日必喝的安胎藥,提議道。
司若弦不動聲色地喝下,優雅地擦擦嘴角,道“沒什麼好看的,我還是睡覺吧。”
“你也不怕睡成豬。”花凌哲帶笑的嗓音傳了過來。
司若弦眉頭都沒抬一下,回之“其實,豬也是很幸福的,吃了睡,睡醒了吃,什麼都不必管。”
“然後,待養肥了,一刀宰之。”花凌哲很平靜地道出事實。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了。”花凌哲說“我怕你天天睡覺,真睡成了豬,這暖陽高照,春風和煦的,春意正濃,到處都是新意,不出去轉轉,豈不可惜?”
“不怕我跑了?”司若弦挑眉,這才抬頭看花凌哲。
花凌哲回以司若弦一個笑,道“怕。所以,我全程守著你,你就算有心也逃不掉。”頓了頓,又道“就算我放你離開,你現在也不會離開吧?遠東國的通緝令不僅沒撤,還加了不少賞銀,勢要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