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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太夫人揮了揮手叫安靜茹退下。
安靜茹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嘆了口氣,太夫人是盛怒之下才說了那樣的話,現在大概是反悔了。賀氏才來便暴露出做事張狂,沒有進過深思熟慮,失了穩重,分家後韓國公府的一切只能由她打理,只怕她也打理不好。
走到門口,趙嬤嬤、品翠等紛紛迎上來,神情有些緊張,躍躍要問,安靜茹忙低聲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幾個人見她沉著鎮定,出來的時候還是如意送出來的,稍稍放了心。走到壽禧堂外面,忽地一個黑影從樹後閃出來,竟然是賀氏。
朝遠處望去,才瞧見賀氏身邊的幾個丫頭婆子打著燈籠候著,顯然賀氏已經在這裡靜候多時,她臉上掛著驕傲,目光灼灼,笑道:“三弟妹真是好手段,不但身邊的人忠心耿耿,就連太夫人屋裡的丫頭也都向著你。”
“二奶奶謬讚了,太夫人身邊的人自然對太夫人十分忠心。”那麼太夫人特意安排過去給她的幾個丫頭,自然也是忠心太夫人的。賀氏真該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地方還沒站熱呢,還是安分些吧。
賀氏淺淺一笑,“我算是明白了,我初來乍到,比不得三弟妹已經混了熟臉的。”
這話確實有道理,安靜茹混了四年了,賀氏還沒四天。安靜茹不想與她多言,“時候不早了,二奶奶也回去歇著吧,明兒一早就要出門。”
“謝三弟妹提醒指點,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咱們妯娌可要好好相處呢!”
目送賀氏的背影遠去,趙嬤嬤嘆了口氣,連連搖頭,“沒見過做媳婦的一進門就這樣輕狂。”
品翠頗為擔憂,賀氏最後一句話多有挑釁的味兒,不知道還要出什麼么蛾子。安靜茹蹙著眉頭,希望太夫人別一直糊塗下去。
且說賀氏,回到新房,韓睿龍還沒回來,她叫了指派過去給太夫人的丫頭到跟前說話,那丫頭多有捨不得,賀氏握住她的手,從最初的生氣到現在已經改變了想法。失去一個丫頭沒什麼,然而自己的丫頭倒了太夫人屋裡卻也有好處。
新婚頭一天,太夫人就派人送了湯藥來,分明是不想她太早生孩子,免得威脅到二爺前妻所生的懷哥。丫頭過去之後,定然是呆在廚房,這樣要更換湯藥卻極是有利,這屋裡除了自己身邊的人,還有太夫人派過來的,那藥是她們盯著她喝下去。
當時她的乳孃就說,這藥長久地吃下去,定然對身體不利,以後還能不能生孩子都是未知數,丈夫兒女雙全不著急,可都不是自己生的,指望和自己親近那絕對不可能,特別是丈夫的長子懷哥。無論如何,她也要先生個兒子再說。
“我聽張媽媽說,你還有個兄長來了京城謀營生,正好我的宅子需要人打理,回頭叫你哥哥幫著管管。”
那丫頭眼前一亮,就要跪下去磕頭謝恩,賀氏忙虛服了一把,捏著她柔軟的手,笑道:“你年紀還小了些,去了太夫人屋裡多做事少說話,學學人家如何行事對你自有好處。你們都是我的陪嫁的丫頭,我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雖然去了廚房辛苦些,比不得在我身邊伺候,但,學到的本事卻能叫你受益終生,你若是不願,我也不怕得罪太夫人,將你要回來就是……”
那丫頭那裡還能不願,得了夫人姑娘賞識方做了陪嫁丫頭,她的未來就掌握在姑奶奶的手裡,一個不好隨便將她買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她聽姑奶奶的吩咐做事本是做奴婢的本分,姑奶奶還給了好處。
賀氏叫她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叮囑一番,那丫頭連連點頭,一一應下不提。
隔天,韓睿龍陪賀氏回門,賀三夫人見女兒和女婿並肩走進來,欣慰地溼了眼眶。賀氏穿著一身喜慶的衣裳,偶爾含情脈脈地看一眼女婿,進屋時,女婿又體貼地扶了女兒一把,賀三夫人見狀,更是歡喜。
等一對新人見了屋裡的長輩,韓睿龍被人領著去了書房,賀三夫人就忍不住握住女兒的手,拉著她到裡間坐下,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女兒,半晌才問道:“女婿待你如何?”
賀氏不好說洞房花燭夜丈夫叫了一晚上前妻的名字,垂著頭掩飾自己臉上的神情,沒吱聲。賀三夫人只當女兒是害羞了,笑道:“以後是韓家的媳婦,你又是這樣的處境,比不得旁人,上面沒有婆婆,好好侍候太夫人,對懷哥和玉姐兒也要多費些心,雖不是你親生的,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待他們好,他們現在年紀小不懂得,以後大了必然明白你的好。”
賀氏低低應了一聲,嫁給韓睿龍之前,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只要待他們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