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銘軒背對著我,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散發出的寒冷之氣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濃烈了。半響,只聽他淡淡地:“抱少爺小姐回去。夫人玉體欠安,任何人不得打擾。”然後一揚衣角,都開晟晟和藤藤,頭也不回地走出桃夭閣。
我緩緩滑坐到地上。他——他生氣了,而且很生氣。是因為這個孩子吧?因為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驕傲如他,自然接受不了。可——可不論如何,我堅決不會放棄這個孩子的!不論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世今生,還是耶穌再生,我都會愛他,保護他!
“流小姐……”小白有些怯怯地,第一次看見流小姐露出如此堅定的神情,她直覺有什麼不一樣了,卻又說不清楚。
“啊?沒事……小白痴,扶我起來。”我朝她招招手,又笑得燦爛沒心沒肺起來。關就關,既然是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咱不義了!俺現在時要做媽的人了,不方便大運動,等咱把寶寶生下來……哼哼,直接包袱款款跑路!哭死你!哇卡卡
因為這一系列的事件來得太突然,讓我根本沒空再去想先前腦子裡的靈光——宮紫落氣急敗壞的言辭裡盡是現代詞語!
夕陽下,我無聊地拿根稻草逗弄地上的螞蟻,不時抬頭看看給寶寶縫衣服的小白,感覺她比我還像寶寶他媽。
“哎,話說,咱現在是不是有點被打入冷宮的感覺了?”我把稻草叼在嘴裡,擠到小白坐著的那張椅子上。
小白頭也不抬:我以為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我往椅子裡擠了擠,假裝無視自己心裡的痠疼:“切,有什麼了不起呀,又不是沒了他就不能過日子了!”
“沒了誰不能過日子了?”如此好聽與磁性的聲音,不是杜銘軒是誰!
“沒什麼。”我鳥都不鳥他,把臉轉向另一邊。
“你——”杜銘軒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憤懣,這死女人,他都這樣低聲下氣地來找她了,竟然還給他臉色看!可——誰讓自己愛上了她呢,認命吧,杜銘軒在心裡為自己哀悼!
“我有話跟你說。”說著,也不管我的意願,拉著我就往房間走去。
我心下大駭:不是吧,他他他,他竟然——他竟然想霸王硬上弓?!眼見被他拉進了房間,還帶上了門,我立刻轉身,準備提腳踹他,好獲得緩衝時間奔出房間。
誰知他更快一步,鐵臂一勾,攬我入懷,一個霸道而深沉的吻便落了下來。
杜銘軒恣意地在我的齒舌間掃蕩著,一次發洩著他的不滿與憤懣。卻終是沒能狠下心來強硬到底,猛烈的攻勢在我的抵抗與顫抖中漸漸柔和下來,最後化為細密而綿長的糾纏繚繞。
沒有詰責質問,沒有蠻橫狡辯,沒有隻字片語,只有唇與舌的輕舔與碰觸,像是一池溫暖的春水,漸漸漫開,將我們淹沒,讓我們徹底沉醉在這樣的溝通方式裡。
知道我氣息開始不穩,杜銘軒才收住吻勢,猛地將我擁在懷裡,緊緊地抱著,微微顫抖著,好似抱什麼寶貝,怕它隨時會消失似的。
倚在他胸口,我甚至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男人,還真讓讓你放不開呵。
“放棄那個孩子,好不好?”杜銘軒的聲音有些乾澀,嚥了咽口水,他滿面期待地望著懷裡的人兒。先前看到她與那個男人親暱地坐在一起時,他的心都碎了。尤其看到那個該死的男人輕薄她,而她竟然都不反抗是,他簡直睚眥欲裂!可,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鬧,想她如何將杜家搞得雞飛狗跳。他,他愛她啊!他——他可以不計較她與別的男人有過肌膚之親,但,但這個孩子——
我的心驀地一冷,迅速推開他,我冷下臉:“休想!”我從來沒有這麼仇視過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頭維護幼仔的母豹,兇性大發地瞪視著敵人。
“你……”杜銘軒沒料到我反應會這麼激烈,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你給我滾出去!”我把他推出房門。背倚著房門,我氣喘得厲害。就算生父不明那又怎樣!現在單親家庭不是南大街都是麼!人家單親小孩不都個個聰明懂事得很麼!寶寶是我的,誰都不許打他的主意!誰都不許!
“好快的動作!”慵懶而柔媚的聲音。廳堂上的綵衣人兒以手支頰,雙腿隨意彎曲,斜倚在一方牡丹鬥豔描金軟榻上。堂內沒有一絲燭火,一片黑暗,讓人看不清這人兒的神色。
“是,他們已經在往這邊來了。可需要屬下引開他們?”黑暗中,不知哪個角落傳來的聲音。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