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愣住了,片刻,才咬著牙說:“那……我給你揉揉。”
他像是得了滿意的回答,“唔”了一聲,鬆了捂住她的手。安宜轉了身,又坐得近一些,小心地伸手過去揉著他的太陽穴。他略哼了一聲,到底是沒有說話。
她的動作很輕柔,這一次,是真的在討好他吧?他要她照顧他,那麼她一絲一毫也不會叫他覺得不舒服。等她伺候得他高興了,聞人暖的事,他一定會就此作罷的。
“真想就這樣病著。”
他忽而,緩緩地道出這樣一句話。
安宜卻是驀地一怔,手上的動作也有些遲疑。
他又說:“病了你才對我好。”哪怕連對他好都不是真心的,可是至少表面上,她在對他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賴祁俊這樣說,安宜心裡一陣難受。他這樣說又算什麼意思?他是堂堂大少爺,還缺人對他好嗎?那麼多女人都對他趨之若鶩,恨不能這一秒就能嫁給他。只要他賴祁俊高興,他身邊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還會在乎她一個嗎?
微微咬下唇,安宜一句話也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指有些痠痛,而床上的男人卻一點聲響都沒有了,連著呼吸聲也慢慢地平穩下去,想來是睡著了。安宜抬頭看了看,點滴快掛完了,一側的床頭櫃上放著創口貼和酒精棉,她小心地替他拔了針頭,然後按住了手背。他的手微微抽了下,安宜吃了一驚,一面放輕了按著的力度,一面用另一手按住了他的腕口。他算是安分,很快又不再亂動。
因為掛了點滴的關係,他的手一片冰涼,與此刻發著燒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扯過一側的被子替他蓋上,安宜沒有走開,依舊坐在他的床邊守著。
他的真的睡沉了,像是做了夢,俊眉狠狠地擰起,額上沁出了汗。
安宜嘆息一聲,握了帕子替他擦拭,才俯身過去,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安宜吃了一驚,他的力氣很大,她沒有抽出來。聽他狠狠地說:“媽,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丟下我!”
他的一句“媽”,叫安宜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臉色蒼白不堪,像是守著煎熬,呼吸已顯急促,扼住安宜的手更加的用力。安宜吃痛地皺起了眉頭,他嗚咽著,竟像是哭了。
她愕然地看著床上的男人,在安宜看來,賴祁俊從來堅強,他更不會哭。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是有些同情他。她雖不知道他媽媽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