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氣呼呼的?誰招你了?”
“沒有啊!”我儘量讓怨氣平息平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聽說父皇要親征高麗國?”
“倒是有這麼回事!什麼時候關心起父皇來了!”他彎腰看著我,“又哪兒筋不對了!”
“你去嗎?”雉奴不是說他也要去嗎?我倒要問問。
他立即白了我一眼,“去哪兒?高句麗你也想去玩兒!得了吧!我們就要回安州了!”
“你跟慕容天峰很熟嗎?”我直截了當的問,雉奴不是懷疑那個刺客嗎?
“你家的親戚倒問起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還差不多!”他伸指在我腦袋上戳了一下,“你以為自己是大理寺卿孫伏伽呀!倒審問起了我!”
他跟慕容天峰根本就不熟,雉奴卻硬要往他身上扯。可慕容天峰真的在為李泰做事嗎?李泰早已被唐太宗棄之不用,貶於均州的鄖鄉,就算他殺了雉奴,唐太宗會再次啟用他嗎?要重立李泰簡直比登天還難!慕容天峰顯然不是在為李泰做事!他沒有對我說實話!他的幕後到底是誰?
“想什麼呢!”他突然摟住我,真被他嚇了一跳。
“你說慕容天峰是誰的人?”我側目尋問他。
“父皇的人呀!人家可是千牛衛大將軍!”他脫口而出。
李世民的人,瞎扯!李世民怎麼會讓他去殺雉奴呢!突然又想起了當年的桃花渡,剛和他分開,慕容天峰就出現,硬拉我去安州討公道,好像對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他貼在我耳邊說:“你想做神機軍師嗎?人家是誰的人,關你什麼事兒!”
“去!正在思考呢!少給我添亂!”我當即就推了他一把。
第六十七章 端午之殤
冬去春來,光陰似水。
臨近端午節,家家掛菖蒲、蒿草、艾葉,薰蒼朮、白芷以辟邪驅趕毒蟲,當然少不了五色彩絲繞成的長命縷。
玹兒病了,全身發燒,整整三日也不見好,嘔吐、腹瀉、怕冷,除了吃藥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著,王府的醫博士說是偶然風寒,可這大熱的天兒怎麼可能感染風寒!我想剛把五色長命續系在他的手腕上,一掀衣袖,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全是猩紅的瘀點、瘀斑和麻疹差不多。
我趕緊把李恪喊了過來,他看著那些瘀點、瘀斑也是一籌莫展,又把杜思倫等四名大夫找了來。
我就立在紗幕後看著他們,四個大夫圍著玹兒切脈,又在低聲商議,片刻之後,杜大夫愁眉苦臉的向李恪回稟,“殿下,世子的病……!”
“要緊嗎?”他把杜大夫扶起來。
“世子怕是熱毒熾盛、溫邪溼邪引起溫毒的之症!”我明明聽到杜大夫的語氣很不確定。
玹兒到底是什麼病?身上那些紅色的斑斑點點,不由讓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名詞:白血病!
“以下官之見,以針體取水溝、大椎、風池、曲池、合谷等穴,有清熱開竅的作用,適用於高熱神昏!湯藥給以犀角粉、生地、金銀花、赤芍、黃芩、黃柏、 丹皮、連翹、梔子、黃連、蚤休、 大青葉、用水煎服,療熱毒熾盛、寒戰、高熱!”
“照方煎藥吧!”他吩咐過杜大夫,便坐於病榻邊,翻起玹兒的胳膊,猩紅的斑點比剛才又密集了不少。
三名大夫圍著玹兒用針,大約十五分鐘後,玹兒似是清醒過來,待那些大夫退下後,我幾乎是衝到病榻前,他已經睜開了眼睛,呆呆看著我們,就是不說話,神志不清,握住他的小手,燙得還是很厲害。
“這是什麼病?”我抬頭望著他,淚水已經在眼框裡打轉。
“先用藥吧!”他眉頭緊鎖將我扶了起來。
“玹兒!玹兒!”我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玹兒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著我,直直的看著上方。
一時藥煎好了,我抱玹兒在懷,他在一旁耐心的喂藥,兒子這次卻沒叫苦,一口口喝了下去,彷彿不知道那藥是苦澀無比的,喝完之後又是呼呼大睡。
兩個時辰過去後,燒沒能退下來,腿上也多了些紅斑。李世民也派了太醫過來,切脈之後,說法與杜大夫的判斷大同小異,都是一句熱毒熾盛,這熱毒到底是什麼毒?
夜深人靜,實難安寢,眼光一直沒有從臥病的兒子身上離開,嗜睡、發熱,病情竟沒有一絲好轉。
“怎麼辦?怎麼辦?”我抓住李恪的衣袖哭,束手無策、無助、絕望的那種感覺……。
“先用幾日藥在看看吧!說不定明天就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