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夜色中,那雙容易讓人鬼迷心竅湛藍深眸,那小臉上表情微微一愣,然後別過了臉去,心中還是有些疙瘩。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這孩子脾氣犟得很。
“就算要鬧脾氣,也應該先把藥喝了。”尚且算溫柔聲音,但其中威嚴之意仍是讓人無法忽視,白起難得好脾氣地耐下了性子,沒有和她計較,對付小孩子,本來就不是他擅長事,但這種事情,讓她誤會也是情有可原,沒有人會知道自己被人當了誘餌犯了陷阱情況下,還能不鬧脾氣,但就算再鬧脾氣,也不應該拿自己身子開玩笑,況且如今是特殊時期,稍稍有些風寒感冒,都不是小事。
聞到藥味,孟青夏便皺起了眉,白起眼中卻沒有半分縱容意味,他語氣也不禁強硬了幾分:“你若是夠聰明,就應該知道,這時候讓自己生病,就算我相信你只不過得了一些小毛病,但外頭人可未必願意跟著犯險,若是不想被丟入烈火中燒死,現好趁著著藥還有效,將它喝了。”
白起端來藥就孟青夏嘴邊,孟青夏遲疑了一下,倒不是因為懷疑白起話,姒縱帳子到現都沒人敢靠近,她也聽說了,有幾個咳嗽不停侍奴就這樣被人活活地扔進火裡燒死了,若是染了病,可不是開玩笑,沒有人原因冒這個險,誰會去意一個身份卑微小人物到底是真染了病還是隻是尋常小小風寒。她之所以遲疑,是因為白起她醒來後種種行為讓她感到不可思議,這時候要為她弄藥來,應該不是件簡單事,白起如今事情繁忙著呢,他既然並不意她死活,現又為什麼要管她吃不吃藥,會不會被燒死?
白起當她是小孩子脾氣,但孟青夏從來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就是眉頭皺得再緊,心中再多埋怨,她還是坐起了身來,繃著一張小臉,接過了白起手中藥湯,一股氣灌了下去,然後苦得她別過了臉去,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白起接過了空碗,那雙幽深藍眸裡,倒是劃過了一道似有若無淡笑,就像是傲慢而又自負獵人,瞭解那不聽話小獵物脾性一般,他確是不大擅長哄小孩子,但對付她,倒是摸索出了些經驗來。
這孩子,一向吃硬不吃軟,好言相哄,反倒助長了她犟性,分析利弊,她自己是懂得做出該做判斷。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喝過了藥,白起便不怎麼再為難她,漣下藥不知輕重,她又不湊巧這時候發起了低燒,想必現應該難受得很。
“褚士死了,伯益又被你軟禁起來了,你父親看來也活不久了,如今夏后氏大半……不,幾乎整個夏后氏都已經處於你掌控之中,一切都邃了你心願了,既不用做出弒父篡位事,可一切都按照你希望來進行,你還贏得了好名聲。就像現這樣,一面可以犧牲一個小小我,就能讓你事情順利進展,一面,又可以再用完了我之後又好言好語地對待我,讓我感激你。接下來,你又要做什麼?”孟青夏腦門一熱,她漆黑眼睛像小鹿一般清澈又微微帶了些脆弱和倔強,這種眼神,容易讓白起這樣強大上位者心軟,但她問出話,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大膽得……忘了自己身份:“你野心,還有多大?”
白起原本已經起身,背過了身去,此刻聽到她話,卻像是聽到了有趣笑話一般,他腳下一頓,那湛藍銳利星眸,也忽然斂出了一道危險又莫測寒光,聽到後,他甚至一彎嘴角笑了,嘴角弧度,帶了些冷然笑意:“你是……這麼想?”
孟青夏因為發起了低燒而顯得有些紅潤小嘴抿得緊了,白起忽然用這樣深邃而又帶了幾分諷意目光看著她,反倒讓她心中有些動搖,不自然地閃開了目光,不肯看他:“不是我這麼想,是事實這麼告訴我。”
她大概是燒壞了腦袋,居然和這個藍眼睛野蠻人要什麼答案,白起說她恃寵而驕,一點也不過分,孟青夏其實現心中也有些後悔了,倒不是因為對白起出言不遜,得罪了她,而是因為自己分明剛剛才認清了現實,又做了糊塗事,她雖然比不上白起處處都能理性不帶感情地去想問題,但她還不至於這麼感情用事,和一個一口就能吃掉她雄獅談論他不應該吃肉應該吃素問題。
這不是明擺事實嗎,白起野心,其實她早就知道,他脾性和手段她也不是第一天才清楚,有一個時時刻刻想要他性命父親,有那些虎視眈眈大臣而氏族,白起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並不容易,他從一無所有,無權無勢,如履薄冰,到今天潤物細無聲一般悄無聲息地就掌控了整個夏后氏命運,若不是夠冷漠,夠無情,心思城府夠深沉,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局面。
她居然還會蠢到來質問白起為什麼可以把她當成誘餌,讓她處於危險之中,犧牲一個她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