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夏心情本是有些凝重,被白起這麼一說,她竟有些惱怒,睜著一雙漆黑眼睛瞪著白起,實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繼續擔心。
“封地裡政務有大臣囚牛和微生處理,我雖出征外,但仍會令蒼鷹傳遞王城裡訊息,有阿修和阿觀看著你,你好打消了從前那些愚蠢念頭,若是你惹了什麼麻煩出來,就算我有心袒護你,一時也顧不得王城裡事。戰事沒有你想象那麼可怕,三苗人有勇無謀,來年春天到來之前,我聯盟大軍必將他們趕回去。”孟青夏這副敢怒不敢言模樣,取悅了白起,白起揚唇一笑,他神情那樣肆意傲慢,那樣俊美無鑄,這種王者狂傲和自負,就連一直心中忐忑孟青夏,都不由得為之一震!
白起這意思是……他出徵外,會令蒼鷹傳遞回來有關他訊息?那訊息雖然和她無關,但至少她能從蒼鷹往返,知道他尚且平安無事?
孟青夏那皺巴巴小臉,顯然因為白起這話而微微閃過了些欣喜,白起只是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但隨即,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正祭臺上靜靜而立白髮男子,微生面色略顯蒼白,他身體一向不好,又大雪裡站了那麼久,這也難免,但他神情還是那樣安靜而溫柔,就算沒有那些神乎其神頭銜,這樣看起來,微生也確是個很容易吸引人英俊年輕人,白起忽然笑了:“微生是我老朋友了,從很小時候開始,他確就是個很了不起人,但我不時候,你好還是少和他接觸為好,他可並不如你想象中那樣好相處。”
看似十分好心勸告,可其中不容違背威嚴,只有當事人清楚,白起這一笑,孟青夏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只覺得危險得很,白起目光,那樣犀利,彷彿輕而易舉就能把人看透一般,這種突然從天而降危險感,讓人感覺不大好……
就此時,城牆之下,忽然傳來了一陣騷亂聲音,那祭臺之上一直安靜地站那什麼也沒做微生,他略顯蒼白清俊面容上,終於有了些神情變化,只見他面前祭祀火爐突然爆起了一陣烈焰熱浪,那些一直祭臺之下跳著祭祀舞蹈巫僕們,好像也因為這個現象而得到了什麼指示一般,紛紛地停止了舞蹈,原地跪了下來。
孟青夏秋祭時候已經有見過這樣場面了,所以並不感到驚訝,先前微生一直靜靜地站那祭臺之上燃燒著火焰祭爐前等候著,而那些即將要出征大軍也都耐心地大雪之下站了一整天,正是等待天神所降下預示。
微生是來為了白起和大軍這回出征情況做占卜,這裡人都很相信這一套,認為出征前占卜是一種很有必要行為,若是占卜結果不理想,這些士兵們就要通通打道回府,等一個日子再出徵,直到占卜結果為理想結果,人們才會高高興興地承載天神庇護出發浴血疆場。
此刻那正熊熊燃燒烈火中龜甲終於裂出了漂亮紋路,有巫奴要帶上工具從火爐中取出龜甲,但微生卻已徒手從熊熊烈火中取出了那已經龜裂甲骨,他神色平靜,就好像沒事人一般,就連那從烈火中收回雙手,仍是白皙乾淨,一點也沒有被燒焦痕跡,雖然知道微生一向被奉為“天神之子”,是能夠和天神對話年輕巫師,但不少人,還是因為這一幕,而露出了驚訝不已神情,心中不禁加信任那傳言幾分。
看著微生徒手捧著那剛剛從烈火中取出龜甲,孟青夏看了看微生,又看了看白起,然後微微皺眉,復又將目光凝聚了微生身上,和所有人一樣,期待他解讀那甲骨之上龜裂紋路所顯示寓意。
微生眼睛看不見,只見他一手捧著甲骨,一手覆龜甲紋路之上細細地摸索,他神情安靜,依舊讓人看不出任何資訊,周遭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人們關注那上面寓意程度,絲毫不亞於孟青夏。
就此時,一直靜靜地閉著眼睛微生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眼珠子是長久不能視物銀灰色,眾人只覺得呼吸一滯,一顆心都隨著提到了嗓子口來,微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捧著那龜甲,忽然畢恭畢敬地朝著白起所方向跪了下來。
白起微微勾起嘴角,將孟青夏放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孟青夏目光也隨著白起身影而動,她愣愣地站原地,目光落白起闊步離去背影,隨著他走動,他身後披風也隨著微微被風鼓動,就這樣,直到白起身影自孟青夏目光中消失了,她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情緒。
“小奴隸,你看。”孟青夏正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她身後阿修忽然就推了推她肩膀,示意她往下看去,孟青夏順著阿修指示看去,只見那道高大身影已經來到了祭臺前,白起不緊不慢地踏上了祭臺,見到了他,那黑壓壓一片也隨之跪了下來,神情肅穆,語氣恭敬:“白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