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起大人,湛大人,前面負責巡視兄弟這附近抓到了三個試圖靠近這裡傢伙,我們懷疑他們是三苗人不死心,派來查探細作。”那名士兵顯然沒想到會這樣地驚動了白起大人,可那三個不速之客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吵鬧著要往這來,可白起大人哪裡是那些不明來歷人想見就能見?不曾想,這爭執之間,那不速之客竟然還和負責巡視士兵們動起手來。
“細作?”湛挑了挑眉,大概有些意外,哪裡來細作會這樣蠢,輕易就讓人抓住了,尋思不出什麼眉目來,倒是腦中十分不合時宜地閃過了一個大膽念頭:“白起大人,是否要讓人把‘客人’帶過來?”
白起神色莫測,眉頭也微微一皺,淡淡地掃了眼那顯然因為驚動了他而有些惶恐士兵,白起點了點頭,口氣平靜,看起來並沒有要降罪意思:“把人帶過來。”
那名士兵顯然因為白起大人這一句話而渾身一軟,鬆了口氣,連忙行禮退下,不多時,那三個所謂“細作”便由人扭送著帶到了白起和湛面前,不等押送他們人呵斥,那三人便比誰都還要自覺地跪了下來。
千里迢迢又經歷了一場惡戰來此阿修和阿觀,自然不需要任何人命令,他們一見到白起,便十分誇張地跪了下來,年輕黝黑麵龐上,顯然還有因為見到白起大人而驚喜又有些緊張萬分情緒,這樣神情並不罕見,大多數年輕人見到自己所一心崇拜甚至想要超越目標時,都難免要剋制不住一些。
至於和他們一起跪下孟青夏……實是因為精疲力之下,左右鉗制她往這邊來白起那些部下們忽然鬆開了手,孟青夏一個不備,竟然沒能站住,跟著一起跌了下來,此刻她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看,那一跌,膝蓋直接著地,雖是泥濘地面,但偶爾還是殘留著一些還未完全化開冰碴子,這滋味並不大好受。
“你們?”看了這三個被人當作所謂“細作”傢伙一身是血,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出現這裡時候,湛吃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們身上血跡,看起來不是很鮮,都已經凝固了,一眼看去,他們三人似乎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皮肉傷,雖然並不怎麼嚴重,但那些傷口沒有經過處理,自己血和那些骯髒血跡混合一起,身上味道……也實不怎麼好聞,至於那小奴隸,一臉皺一起,若不是因為她和阿修阿觀一起出現他眼前,湛簡直要認不出她來了:“你們怎麼這裡?”
這三個人,也難怪會被人當作細作了,若是那小奴隸一人便算了,阿修和阿觀竟然也跟著她胡來,湛神情由初驚奇,忽然染上了幾分同情,既然這小奴隸也來了……那麼此事便輪不到他審問了,湛很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等候白起大人發落。
一心還只惦記著自己猛然受到刺激膝蓋孟青夏,忽然覺得頭皮一麻,她腦袋是低著,視線所及,恰是一雙正停留她面前長靴,再往上,然後是墨色長袍……孟青夏一怔,順著這視角抬起頭來,此刻白起正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知道是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孟青夏一心一意想趕白起抵達欒崖嶺前趕到這裡,告訴她那裡可能有埋伏事,此刻見到白起仍安然無恙地站她面前,孟青夏就知道,她做到了,她沒有來遲。
一向對白起有些戒備排斥孟青夏,這一回,見到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冷峻面龐時候,心中竟然也無防備,她前一秒還因為撞倒膝蓋而疼得皺成一團小臉,此刻那樣明顯地迸發出了欣喜神色,這張髒得不行稚氣小臉上,她神情變化好像驟然發生變化天氣一般,竟然有一瞬令看人怔神。
但白起顯然沒有因為她出現這裡而顯露出任何久別重逢寬厚和溫柔,孟青夏一震,臉上剛剛咧開甚至稱得上燦爛笑顏,也忽然都僵了臉上,只因此刻白起眼神越發幽暗,越發冰冷,那垂下眼簾,透著危險和冷峻……
“白,白起……”孟青夏脫口而出話,也因為白起隱隱約約有些慍怒態度,而斷了口邊。
察覺出白起大人此刻心情並不怎麼愉悅阿修和阿觀,立即有些不安起來,畢竟是他們擅自離開王城,白起大人若是降罪下來,也是情有可原:“白起大人,此事怪我們,是我們擅作主張……”
白起目光淡淡地從孟青夏那張凝固了小臉挪開,他目光落了阿修和阿觀身上時,神情顯然比方才面對孟青夏時要緩和許多:“不關你們事,你們我身邊日子雖然不長,但你們心性並不是莽撞人,會突然出現這裡……顯然是不得已而為之,想必你們一路到此,也經歷了一番波折。”
管白起大人仁慈地寬恕了他們,但阿修和阿觀仍是不敢放鬆鬆懈,他們還有重要事情要告訴白起大人。
“有什麼話,先下去